闷热的厨房里, 灶台上呼呼冒着白烟,膛内腥火通红,韩建斌加了根柴, 侧头看向一旁搅粉糊糊的杨晓问:“钱婶子找你说什么?”
“你问来干嘛?”
韩建斌:“聊聊。”
杨晓抱着小锅搅和地有些费力, 闻言头也不抬道:“我只能透露你的钱婶子闺女家的事儿, 剩下的保密。”
韩建斌摸了摸鼻子:“我也不能说呀?”
杨晓停下动作,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斜眼看向男人:“你少和大毛学些乱七八糟的, 这招对我没用。”
大毛撒娇是可爱,臭男人装模作样是欠扁。
再说了, 平时也不是八卦的人, 怎么别人一找她聊天他就瞎掺和。
“行了,就是钱婶子闺女家的家事儿,疑心病得治。”
韩建斌肃着脸:“杨晓同志, 你若是老实交代你那些稀奇古怪知识的来历, 我绝对不会患上疑心病。”
杨晓心头一凛:“我又干啥了你怀疑我?”
“毛笔字的事儿。”韩建斌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了。
杨晓眨眨眼:“我前男友——”
韩建斌面无表情打断:“你那笔力光靠一俩月可学不来。”韩建斌可是特意为了她的字去请教过周校长。
杨晓照旧随口忽悠:“你就不许我天赋异禀?”
韩建斌冷笑:“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
杨晓泄气,摊手耸肩, 破罐子摔破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不是你心中的敌对分子。”
“对面的人不会有你这么粗心。”令韩建斌心惊的是,杨晓表现出的东西, 都不像临时学习的, 而像长期浸淫在一个环境中, 她无意间暴露在日常生活里。
“杨晓同志,小叮当又是什么?”
“蓝猫又是什么?”
“你给大毛说的那些东西,我根本就查不到。”
杨晓暗骂自己实在粗心大意,也可能是生活太舒适, 令她不想再继续为难自己,伪装下去,她闭了闭眼,“我不说,但是,”她站起身挺了挺腰,清凌凌的眼瞳摄人心魂:“你心里应该有答案。”
韩建斌不禁后退两步,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到说不出话来。
杨晓抿了抿嘴。
韩建斌瞪大眼睛,喉头滚了滚,艰难道:“你是谁?”
杨晓垂下眼:“杨晓。”
“你又要骗!”
“这回真没骗你。”杨晓推一把粉糊糊,“你爱信不信。”
韩建斌自觉接过:“你——”
“停——”杨晓斜睨他一眼:“你要说什么,说我不是你媳妇?韩建斌同志,你老娘和我娘可是和我住过挺长时间的。”
杨晓就是看准他不知道穿越,脑子里没这个概念,不敢瞎扯,咬死自己是杨晓,惹急了她就说自己是她的后世,反正真相老天爷都不晓得,谁又能确保她和这姑娘真没关系呢。
韩建斌骤然意识到,这女人就是打算好的。
他撇撇嘴:“我又没说你不是。”
“当我不晓得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杨晓扯了扯嘴角,“韩建斌同志,破除封建迷信的口号就贴在咱们院子前的电线杆上呢。”
韩建斌咬牙切齿:“这个我知道。”
“那不就得了。”杨晓看他这副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可怜,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不能揭开,她叹了口气。
既然不能说出真相,那就继续忽悠吧:“其实我是半年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韩建斌一脸狐疑:“怎么可能,我从没遇见过这么稀奇的事。”他就差把你又骗我写在脸上了。
杨晓白他一眼:“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现在不就遇上了,难道你觉得我是对面处心积虑培养过来接近你的?”
“也不是没可能。”韩建斌跟着点头。
杨晓气得狠狠踩他一脚,水眸微瞪:“就你一个小小的营长也配?那你说我是什么时候被掉包了?需不需要扒光了我衣服瞧瞧有没有别的印记?”
韩建斌登时黑了脸:“杨晓同志,□□甭耍流氓。”
杨晓挺直腰杆:“是你先怀疑我的,我就是提供一个办法。可担不起流氓的称呼。”
她白净的皮肤因为激动透着红晕,眸子狡黠得意,韩建斌别过头:“那也不能口无遮拦。”
杨晓摸摸下巴,这男人不会害羞了吧,她翘起下巴就要趁胜追击时,背后传来韩大毛稚嫩的童音:“爸爸,妈妈,你们在干嘛?”
俩人浑身一僵,杨晓立刻从男人怀里拽过小锅胡乱搅和粉糊糊,韩建斌则迅速扭过身往快要熄灭的灶膛里添柴火。
韩大毛伸着小脑袋依偎到杨晓身边,好奇问:“妈妈,我们今晚不吃饭吗?”
“不吃米饭,晚上吃咸糕和芋头糕。”
除夕前的一晚,江城当地人习惯不吃米饭,做些节日糕点填肚子,这也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