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天等到快日落,沈顾心中莫名一紧,他不安的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今天明明是跟玉儿约定好的出府的日子,为什么等了一天了她还没有出来?”
“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还是说……”沈顾眸中滑过一抹厌恶的流光,“学聪明了……不打算养着我这个病秧子了?”
想到这里,他气急的咳速了起来。撕心累肺的,仿佛要将肾脏都一起咳速出来似的。
“玉儿啊!玉儿!你最好不是这样,不然!”沈顾用力锤了一下桌子。
沈顾是十岁之时,同一对儿照顾他的老夫妻来到秦地的,落脚处刚好就是玉儿他们家的隔壁。
当时玉儿九岁,沈顾十岁。十岁的沈顾同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明明穿着类似的粗布麻衣,但沈顾身上就是有一股风流文人的清隽气,尤其是当他对着人温和一笑时,很容易就能获得别人的好感。
玉儿十岁,沈顾十一岁的时候,玉儿的双亲意外丧生。看着越来越漂亮的玉儿,沈顾开始有意无意的对她进行诱导,诱导她对他情根深种。
然后……出主意让玉儿自卖自身进了镇南王府。
当然,玉儿进去之时,沈顾做了一番准备,他为玉儿准备了易容的药汁。玉儿的容貌,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倾城绝色。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绝色美人,一个被自己攥在手心的绝色美人,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尤其是这几年他还一直同玉儿有联系,甚至玉儿的所有月例银子都给了沈顾。
那个傻姑娘还以为她的银子都被她的沈哥哥贴心的存了起来,就等着存够了,三个月后将她赎出王府。然后,两个人双宿双栖呢!
可是她又哪里知道,沈顾早就把她的月例银子花的差不多了。沈顾有弱疾,这是个富贵病,只能靠药养着。照顾沈顾的老夫妻虽说尽心尽力,可到底贫穷,能为沈顾做的有限。所以玉儿的月例银子对沈顾来说就是必不可少的存在了。
不管是为了他的身体,还是为了他为自己设定好的前途,沈顾都必须把玉儿牢牢的掌控在手心。
若是娇娇没来……
在被顾元君随手一指成为通房后,当天晚上,玉儿就被顾元君羞辱了一顿。他当然不能承认让玉儿成为通房是自己盛怒之下做出的傻事,他只会觉得玉儿没有自知之明,一个相貌丑陋的粗使丫鬟竟然没有自知之明的真的来了他的房中。
若是聪明,就该为主子着想,拒绝了才是。
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当然不会想到,一个没有自由身,生死又被主子捏在手中的丫鬟,她哪里来的勇气来的胆量反驳主子的决定呢?
惹恼了主子,主子可以立刻要了她的命。
所以当天晚上,玉儿就被顾元君一个茶盏砸的头破血流,然后他又让玉儿跪在了外面,一个晚上。
这个傻姑娘虽然被折腾的半死,却还是觉得开心,因为她为她的沈哥哥保住了清白。
自此,玉儿成为了顾元君名义上的通房,实际上的出气筒。
每次顾元君同秦雨笙吵架之后,就必然要折腾掉玉儿的半条命。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沈顾知道她成了镇南王府世子爷的通房时。
沈顾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他设了一个局,让顾元君发现了玉儿的真容。
不出意外,顾元君当下便在沈顾面前要了玉儿。不顾她的挣扎和流着血泪的哭喊,要了她。
玉儿痛苦的看着沈顾,她期待她的沈哥哥可以抱抱她。可是沈顾却对她避如蛇蝎,还说她脏了,配不上他了。
已经被沈顾洗脑驯化了的玉儿当下就被打击的没有了生的希望,她想过寻死。可沈顾却又话锋一转,做出一副痛苦又无奈的样子道,他说他只是太痛苦了才会口不择言,他的话语有多尖锐,就代表他的内心有多痛苦。
不管沈顾这话说的是不是真的,对玉儿来说,都不亚于再次照进来的一缕光。她急切的需要抓住它,抓住这个可以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光。
自此,玉儿便成了沈顾的踏脚石,沈顾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为了沈顾,她卑微的开始讨好顾元君,不论顾元君怎么对她,她都笑着将苦果咽下去。
哪怕被盛怒之下的秦雨笙夹断手指,流掉孩子,她都甘之如饴。
她用自己,为沈顾铺了一条通天青云路。
她看着沈顾头也不回的一步一步走上高位。
她其实心中明白,沈顾不会接她出去,带她离开这个可怕的王府了。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她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行将就木,思维断续的为自己编织着美梦。
京城老皇帝病重,太子被毒杀,镇南王成了夺位的热门人选。为了皇位,有人派出杀手袭杀镇南王世子。在生死一刻,顾元君二选一放弃了玉儿,救起了秦雨笙。
玉儿被留在那里,被那些追杀之人当做了宣泄怒意的工具,身子被玷污,最后还被毁容毒哑了声音。
直到镇南王登基,顾元君成为太子,她才被顾元君重新找了回去。
也是直到这是,看到没有了生气,仿佛随时都会魂断地府的玉儿,顾元君才恍惚的意识到了他对她的感情。
可此时的玉儿早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