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物。他无意识地摸到烟杆,紧接着便感到后背贴到了一个温暖坚实的胸口。不用转身也知道,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想到上次也有过幻觉一般的情形,夏醇低声说:“这次也是什么鬼的怨念吗?”
男人在他耳边道:“海的愤怒。”
窗外传来一个声音:“你这一生中,最为悔恨的事是什么?”
那声音有如天籁,美妙如歌,若不是硕大鱼头令人不寒而栗,简直叫人陶醉。浦衡狂傲地咆哮:“我不管你是海妖还是魔鬼,别想用这种问题吓到我。我这一生没有什么悔……”
话音戛然而止,他仿佛吞了一根鱼骨,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其他人也是如此,冷汗涔涔却没法说话,唯独徐露臻依然在惊叫不止。
夏醇愕然抚上脖子,男人在他身后轻声安抚:“等它问到你的时候,自然就能开口说话了。”
夏醇发现这个鬼有项技能,不论所说的话内容如何,他的声音总是能让人听出几分温柔缱绻的笑意,莫名令人心安。
徐露臻缩在墙角,现在她是唯一能发出声音的人,显然问题是针对她提的。面对这不知是灵异还是魔幻的情形,她克制不住地颤抖尖叫道:“滚开,我没有,没有!”
空中传来一声似闷雷又似怒吼的声音,震得整座岛都随之战栗。巨怪在能量罩顶端猛地一击,指尖利剑般穿透进来,剥壳拆墙一样将能量罩撕裂,狂风暴雨瞬间便从裂口灌了进来。
浦衡脸上已失去颜色,他引以自豪的能量罩在怪物手中宛如一层塑料薄膜。几人纷纷朝徐露臻看去,在质疑和逼迫的目光中,她脱力跪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我最为悔恨的事,就是不顾父亲的阻止,嫁给了一个海员。他没有带给我一天安稳的日子,还在出海期间移情别恋,爱上了一个贱货。”
静谧再度袭来,房间里竟然下起了血雨。徐露臻双眼紧闭,汩汩鲜血从眼底流出。她满脸是血地痛苦哀嚎,两只手无助地挥舞着。
几秒钟之后,她的声音阒然止息,嘴巴大张做出喊叫的样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窗前的鱼眼骨碌碌滚动,转向另一个人:“你这一生中,最为悔恨的事是什么?”
夏醇感到喉咙一松,似乎能发出声音了。头顶淅淅沥沥的血雨不再落到他身上,抬眼看去,男人手里撑着一把黑色大伞遮在他们头顶上方。伞似乎是鬼鸟所化,表面是层层黑色羽翼,颇为诡异。
“鬼恶可治,人恶难改。”男人仿佛看穿了夏醇的心思,看着他轻声道,“慎言。”
夏醇看着双眼血流如注的徐露臻,放弃了准备好的谎言。
“我最悔恨的事,是没有推开那个人。”黑伞在夏醇脸上投下一片阴霾,想到那个人的拥抱,他的血液瞬间降到冰点。
不多时,螃蟹烤好了,夏醇用两根长树枝当筷子将螃蟹夹出来稍稍晾凉,用小石块敲下一只蟹钳,白嫩嫩的肉从壳里解脱出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沾了一点自制酱汁,咬了一口汁鲜肉美的钳肉,微微闭着眼睛竖起大拇指。
另外二人的食欲被勾了起来,接过夏醇递过来的螃蟹,学着他的样子沾了点酱汁。鲜嫩的蟹肉和略带酸味的辣汁交融出曼妙又刺激的滋味,令人忍不住吮指回味,欲罢不能。
辣椒刺激的大脑区域,就在能够让人产生快感的区域附近。蒙萌整个人又活了过来,浑身都暖和了,脸色也红润起来。丰羽织也是胃口大开,一改矜持,没一会儿就吃了三只大螃蟹。
夏醇吃着美味蟹肉,品着酷辣酱汁,又打开水壶喝了一口自酿的酒,顿时感到痛快淋漓。见二人也吃的差不多,便向丰羽织问起了女鬼的来历。
丰羽织掏出一方格子男士手帕,轻轻擦净嘴角:“这我怎么清楚。”
夏醇:“你们抓鬼驱邪之前,不需要掌握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吗?”
“没那个必要,”丰羽织露出迷人浅笑,轻描淡写地说,“解谜是客户的事,我们救援者只需要在客户求援的时候提供帮助就行了。不肯离开人间的鬼迟早会成为祸害,我的责任是消灭它,不是超度它。”
蒙萌这会儿有了精神,抓着蟹壳说:“关于那个女鬼,我在附近镇上做了调查,据说每年之中的这一天都会穿过整片树林,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天亮之前便会消失在林中那片最深最大的沼泽之中。黑木树海之所以怨气深重,引来那么多人自杀,就是因为这个女鬼的存在。”
夏醇好奇道:“很多人都见过她吗,有人知道她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吗?”
“不清楚,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已经持续了很久,可能有几百年也说不定。”蒙萌掏出笔记本,看得出她是用心在进行这次凶灵之旅的,“很久以前,黑木树海中并没有沼泽,而是干燥的土地。林中深处有一座山,两脊高耸,顶部相连,传闻是佛祖为惩罚世间罪业而降下的罪枷所化,被当地人称为罪枷山。”
“佛祖为了封住某个东西的魔性,特意将它关在罪枷山屠恶寺里,交由八百烈火金刚镇守。罪枷山屠恶寺代代皆为武僧,手持屠魔金刚棍,荡尽一切罪恶。千百年来,相安无事,然而不知何时,一位佛修堕入魔道,破毁结界,导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