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珩冲了水、换了衣服,又擦了半天,还是怀疑自己身上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狗尿味儿,他问道:“小九,大哥身上还有没有味道?”
宗子枭托腮看着他:“有,有兰花香。”
“不臭吗?”
“香的,大哥一直是香的。”
“那就好。”宗子珩松了口气,“你弄干净没有?”
“嗯。”
“来,大哥看看。”宗子珩拿巾帕给弟弟擦着头发,皱起鼻子闻了闻,“嗯,好像真的干净了。”
宗子枭抬头看着宗子珩:“大哥,你亲过嘴吗?”
宗子珩睨着他:“你这小脑袋瓜里又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你亲没亲过嘛。”
“我又没成亲,当然没有。”
“二哥也没成亲,可他都去过妓窑了。”
“修道之人不可纵欲,无论是物欲,食欲,胜负欲还是**,人之欲是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修道要修身,更要修心。”
宗子枭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不愧是大哥。”
“但是今天……”
“今天我阻止你,也是为了你好,免得动摇你的道心。”
“我救人心切,岂会想那些不相干的,你真是不懂事。”宗子珩斥责道。
“我就是不准大哥亲她,你要是亲了她,你一直记得她怎么办,就算你不记得她,她一直记得你怎么办。”
“你哪儿学来的这么多歪理。”
“你教的。”
“我可没教过你。”
“就是你教的。”
宗子珩笑骂道:“不要胡说。”
宗子枭偷偷瞄了一眼宗子珩总是红彤彤的嘴唇,心底生出一丝陌生的情绪。
好奇怪啊,人为什么要亲嘴,亲嘴到底是什么感觉?
“好了,走吧,我们去看看陈星永。”——
今日发生的事已经在雁城引起轩然大波,客栈里有三个百姓溺亡,为了避免与当地的守护仙门产生摩擦,许之南留下两名弟子善后,其他人带着狮盟的俘虏先行离开,在附近寻了一个废弃的道观落脚。
陈星永醒来之后,虽然面如土色,但神情竟有几分挑衅。
宗子珩瞪着陈星永:“陈星永,你作恶多端,泯灭人性,死到临头了
,居然毫无悔意?”
陈星永笑道:“我若做出悔意,痛哭求饶,大殿下就会放过我吗?”陈星永容貌清秀,肤色苍白,言谈间有一丝阴柔。
与纯阳教正好相反,苍羽门的创派先祖是一位女修,修习的是至阴至寒的功法,男子修此道,就会愈发缺乏阳刚之气。
“无耻!”
宗子枭道:“大哥,你何必跟这种下贱之辈废话,他是不会轻易说出幕后买主的,不如直接上刑。”
许之南寒声道:“陈星永,你窃丹害命,身上罪行累累,死不足惜,若你想要个痛快,就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否则,有的是人恨不能将你剥皮抽筋。”
“许真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我穷追不舍?”陈星永轻佻道,“让我猜猜,你也想要公输矩,对吧?”
“你这种修仙界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我纯阳教身为百年仙门,为民除害,匡扶正道,还需要什么理由。”
“这么说,你不想要公输矩?”陈星永的口吻满含嘲讽。
宗子枭也看向许之南,尽管大哥叫他不要以己度人,但他还是不相信有人对这么厉害的法宝会完全不动私心。
许之南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其貌不扬的古朴的木尺:“此法宝我代为看管,等飞翎使到了,我会把公输矩和你这个苍羽门叛徒一起交给她。”
听到“飞翎使”三个字,陈星永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惧色。
“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把你知道的老老实实交待了,我纯阳教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但对付你这种畜生,也不必讲究君子之道。”
宗子枭突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踱到陈星永面前,飞起一脚踢在他脸上。
陈星永倒飞着撞在墙上,口鼻顿时涌出鲜血。
宗子珩微微蹙眉。
“你还记得三年前在古陀镇,你差点害死我和大哥吗?”宗子枭那稚嫩的脸蛋此时显得十分阴鸷,“你想要我的丹,你也配?”
陈星永吐掉嘴里的血,没有吭声。
“你害怕飞翎使祁梦笙?为什么?”宗子枭笑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你觉得我不值得你害怕?”
陈星永戒备地瞪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
“小九,过来坐下。”宗子珩说道。
宗子枭扭头
看着宗子珩:“大哥,让我审他,这三年来,我一直想着有朝一日他落到我手里,我要怎么报仇,我会让他开口的。”
“小九,过来。”宗子珩加重了语气。
宗子枭不服气地撇了撇嘴,退了回来。
“陈星永,我问你。”宗子珩沉声道,“你总共挖过多少人的金丹,那些金丹都去往了何处,三年前你在古陀镇袭击我们,又是受到了何人指使。”
陈星永平淡地说:“说了我就真没命了,换做你,你会说吗?”
“你早就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