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 冯府上就闹起来了。
二姑娘的芳菲院里,一群丫鬟婆子跪了满地,内室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冯清雅将一个瓷器狠狠地掷到地上, 看着瓷器应声而碎,溅起的碎片划破了一旁侍女的手背, 血缓缓地滴出来, 艳红红的晃人眼, 这才觉得心里的怒火消散了一些。
侍女吓得噤若寒蝉,手背上一阵灼热的痛感,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伤处却捂也不敢捂,只能磕磕绊绊道:“姑娘当心,别伤到自个了。”
冯清雅黑着脸看她一眼, 心下觉得厌烦, “滚出去。”
侍女连忙出去了, 将房门微微合上, 外边很快传来了微弱地议论声。
眼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外头的声音像是苍蝇般绕在耳边, 冯清雅突然伸手,将一旁的多宝格直接推到。
一阵重响, 噼里啪啦地叫满院子的人噤了声。
冯清雅也没了力气,瘫坐在美人榻上, 从一旁的小匣子里拿出一封信来, 心里火烧火燎般的难受。
这是一封属着陈氏姓名的书信, 陈氏让她务必要将兵符拿到手,然后再借此诱惑许宣,许宣自然会同她成亲。
可是王氏没有把兵符给她, 冯清雅一想就觉得委屈,她知道兵符定是个贵重物件,不是亲生的终究不是亲生的,到了关键时刻便显出轻重来了。
冯清雅想起许宣一声不响地去了汴州,眼睛就一酸,她那日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弄不到兵符,立刻就感到许宣冷淡了许多,还说自己有未婚妻了,以后要同她断绝来往。
冯清雅哪里肯,她早就满天下地宣扬许宣在追求她了,若是叫许宣订了婚,她可要如何是好,岂不是叫人耻笑。
谁知许宣变脸那样的快,连敷衍都不想敷衍她。
冯清雅憋不下这口气,当时是真想把那个横插一刀的小贱人减了头发,看她如何去勾引男人。
哪知道华曼真这贱人正带了一群人听她的墙角,想起华曼真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冯清雅捏着拳头,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她从小叫王氏养大,也是最爱的面子的,如何能忍受叫别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觉得她勾搭不上许宣,还想着纠缠人家。
冯清雅想起了给自己写信的陈氏,心里一阵委屈,连她也埋怨上了。陈氏虽说是她亲娘,可是如何这样不靠谱,叫她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冯清雅越想越恨,她的名声算是坏了,以后的婚事又该如何是好。
窗外传来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冯清雅呼了口气,突然想起了沈意行,她眯了眯眼睛,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
沈意行上次就弃了阿瑶而选她,且在她的暗示下,不少人都以为她同沈意行有些关系,那个男人仿佛并不在意,任由流言满天飞。
冯清雅咬了咬唇,想起沈意行玉雕般的面容,心里泛起了涟漪。
也许,他是真的有些中意自己的。
冯清雅正想着,冯璟喻就黑着脸推门而入了。
冯璟喻这几日叫她的事情弄得精疲力尽,老夫人不同意把她送到徐州去,就只能想办法把这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谁知道昨日让她去寺庙门前布膳,不管是不是装模作样,好歹叫她能给别人留个别的印象。不然以后一提起冯家二娘子,所有人心里都是她见不得人的丑闻。
说到底,还是如今的冯家已经不比从前了,他们同镇南王府的亲事没了,这地位就跌了一半,现下还有冯清雅这个拎不清的,不少人都等着看冯家的笑话。
冯璟喻本来不想管的,但是一想着冯清雅若是又打死了下人他就头疼。还是刘氏劝慰他,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只能叫事情不能继续发展下去。
不管如何说,冯清雅确实是要好好管教了。
“你这又是做什么?”冯璟喻看着她,眉毛拧在一起,“你这般要死要活的,外头也不会有人在意。”
冯清雅叫他冷言冷语的对待,心里一酸,掉下泪来,“你们也是不在乎的,你们要是管我的死活,早就送我去汴州,让我去寻许宣了。”
冯清雅今日大发脾气,正是因为方才要出门,叫冯璟喻的人拦住了。
冯璟喻额心一跳一跳的,还是按住了脾气,苦口婆心道:“你现在去找他,又有什么作用,你当初怎么就能蒙了心眼要剪人家姑娘的头发?”
这才是叫冯璟喻最失望的地方,他总想着冯清雅虽然有时不懂事,但是毕竟只是年纪小,长大一些自然就好了,可谁知她竟然还有这样恶毒的心思,且蠢到叫人家当面抓住了。
冯清雅眼睛一垂,面色煞白看着可怜兮兮的,“我当时也就说一说,且那郭娘子根本就不是许宣的未婚妻,他们二人不过是表兄妹罢了!”
“不管她是谁,都不是你想害人的理由。”冯璟喻见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许宣这兔崽子,他往日里名声就不好,我早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