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厢, 沈让没有察觉异样,专心开车的同时,不忘教育下苏尧这个熊孩子。
“以后不能打架知道吗?”
对于沈让教训小孩的口吻, 陈子骁不过撇撇唇, 随意地“嗯”了声。听出了陈子骁话里的敷衍, 沈让面色不快, 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陈子骁:“听到了。”
沈让勉强接受青年的回答,前方的十字路口恰好是红灯, 沈让就停下了车。他从车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陈子骁,语气还算和缓:“你都没吃早餐, 一会儿想吃什么?”
陈子骁拧开瓶盖,往嘴里灌了几口水,道:“随便。”
沈让想了想,提议:“那我带你去以前我经常吃的那家吧。”
“嗯。”
青年的回答都很简短,沈让觉得奇怪, 不免扭头看了他一眼, 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因为在闭目养神, 沈让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只是觉得今天青年未免太安静了些。
沈让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正好红灯变绿灯了,沈让就收回视线, 重新开动车子。
余光不经意瞥到青年手上的食指有血迹渗出, 是昨晚被菜刀切到的伤口, 便出声道:“车上有创可贴,你处理一下手指的伤口吧。”
陈子骁闻言,缓缓睁开眼,不在意地瞥了眼那一抹血迹,应该是昨晚打架时伤口裂开的。说起来,孟念怀还真不禁打,本来他还以为是遇到对手了,事实证明是他的错觉,想到这里,陈子骁扯扯嘴角,眼底居然流露出了没有对手的落寞之情。
把手指上缠着的创口贴撕了,陈子骁低头,缓缓将食指含入了嘴里。
口腔里瞬间弥漫着一股铁锈味,与此同时还有酒精跟药膏的味道,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滋味并不好,陈子骁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陈子骁微微侧头,然后看到身旁的男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陈子骁把手指抽出,动作熟练地拿新的创口贴贴上,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怎么了?”
“没什么。”
沈让收回目光,一脸镇定地看着前方的车流,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沈让总算知道奇怪在哪里了,苏尧晕血,怎么可能跟孟念怀打得头破血流,唯一可以解释的是理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不是苏尧。
那他究竟是谁?
顾景行?不,顾景行跟苏尧的性格有相似之处,有一颗柔软的单纯的内心,应该不会跟别人打架。
那是肖恒?也不会,肖恒时时刻刻表现出一副老子天下最美的姿态,不可能会这么安静。
所以他是陈子骁?还是他不知道的新的人格?
沈让在脑海里做出种种猜测,不明白对方既然不是苏尧,那为什么不说出来,如果是陈子骁,以他有仇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沈让心头一紧。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里的寂静。
沈让下意识地看了青年一眼,见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又阖上了眼,他戴上耳机,接通一电话,电话里就响起孟念怀略带紧张的声音:“沈让,是我。”
沈让张了张嘴,刚想有所回应,又听孟念怀道:“你听我说,陈子骁苏醒了。”
孟念怀的话验证了沈让心底的猜测,他定定神,冷静道:“哦,是许特助啊。”
“昨晚跟我打架的人是陈子骁,他不满意我跟你走得太近,警告我让我离你远点,同时威胁我不要把他的身份告诉你。”孟念怀隐瞒了打架的经过,逻辑清晰,言简意赅地道:“沈让,陈子骁不会放过你的,你一会儿找个借口把车停到加油站,找机会开溜,不行的话就想办法拖住陈子骁,我的人马上就会赶到。”
沈让顿了顿,道:“开会的事你安排到下午吧,我这边有点事,下午再去公司。”
挂断之前,孟念怀忽然放轻了语气,同时又很郑重地道:“沈让,等我。”
“嗯。”
电话一挂断,耳边就响起陈子骁低沉淡漠的嗓音:“你下午还要去公司?”
“嗯,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等我去开。”沈让神色如常,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车子快没油了,我先去趟加油站。”
陈子骁懒洋洋地道:“那我先睡一觉。”
“你睡吧。”
沈让声音还算镇定,“要听音乐吗?”
“不用了。”
陈子骁回了一声就没声音了。
沈让抿抿唇,分神瞄了眼陈子骁,纤长的眼睫如同蝴蝶一样栖息在青年的眼下,配上青年失血过多苍白的脸色,有一种精致而又脆弱的美感。沈让知道这是假象,一旦青年睁开眼,跟脆弱毫不相干,他的身体就是一件武器,只要他想,人命在他手里就如同玩具。
如果真如孟念怀电话里所说的那样,陈子骁这次是来报复他的,他又该怎么应对?
想的入神了,沈让差点就追尾。
突来的刹车声响彻云霄,被打断美梦地陈子骁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怎么了?”
沈让回过神,“没什么。”
被追尾的车子的主人把脑袋从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