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走进那间社团活动室——前身还是音乐教室的屋子里,打眼就被华丽到几乎让人无法直视的内里布置闪的差点没能如常迈出步伐。
须王环的风格非常简单。
浪漫,极尽所能的浪漫,这种浪漫到了某个点,就成了浮夸。
赤司觉得须王环可能不是想做社团,是想开舞会。
“我还准备之后在学校里开舞会呢!”须王环兴致勃勃地高举着双手转圈,以挥洒着什么的姿态振臂高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大家一起在漂亮的星空下尽情舞蹈,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真央就歪着脑袋看着须王环笑,特别亲昵、善意且纵容的笑意。
赤司不知为什么,看着真央觉得高兴,对这等消耗时光的行为竟然也不觉得那么无意义了。
午休时间没有那么充足,将男公关部的雏形大致参观完毕,赤司就要先离开了,幸好有私家车,不然真央还怕他会迟到。
真央把赤司送到A栋大楼,赤司说什么也不让她再进一步。
“回去上课吧。”赤司停下脚步,准备和她道别。
真央看了看时间,点头:“好,那你快点走。”
停了停,又说,“还是慢点走好吧。”
赤司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
“不用担心我,不会迟到的。”
赤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树影在她身上洒下了大半的不规则光斑,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像树上跃下的精灵。
“好好上课。”赤司语气放缓了些,似乎是要特意引起她的重视,“不要受委屈了。”
真央一怔,乖乖地回:“没有人让我受委屈呀。”
赤司安静地看着她。
两人身上都落了正午经由翠叶高枝的暖光,仿佛身处另一个仙境般不真实。
真央看着他的眼睛,神色收敛了点,到底还是温雅和气的:“是说刚才的事吗?”
方才的事,她不是看不清楚,正因为明白得太过,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产生。
世家联姻,小辈间常有冲突摩擦,到她和赤司这里,很奇怪的,磨合得倒很不错,可外人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敢得罪赤司,也不敢得罪真央,不过在巴结的衡量下,确实是身为赤司家唯一继承人的征君更有价值,所以那些人没有怎么真央,有的会一起奉承她,有的拿不准,干脆就绕开了。
并且赤司特意为她化解了,他没有忽视真央当时的处境,是故意说了那句话,否则不至于多此一举问出已经知晓的事,所以真央更没什么觉得生气的。
她并不在意。
“我没事哦。”真央笑着说,“征君你不是维护我了吗?”
赤司望着她纯粹的笑容,很想摸摸她的脑袋。
是,他确实维护了真央。
可他是有私心的。
否则该用更隐蔽的方式,而不是故意露出马脚,用真央能够确认是他知晓的问题拿来发问、改变场面。
但他没有。
赤司是有意为之。
他想向真央表明立场。
更想让真央明白他的立场。
不是简单的相处了解阶段,赤司是在以别样的方式告诉真央:他愿意迈出这步。
而真央果然看穿了他的第一层用意,此刻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至于那弯弯绕绕到让人深感复杂的细微操作,赤司不想、也不必让她知道。
‘别对她用手段。’
迹部说过这句话,赤司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放任自流是赤司唯一没有学过的东西,不能忍受真央从身边逃离。
不可能任由事件随意发展,他永远不会对真央做出任何负面的手段,这是他未来的妻子,赤司总要引领她更加靠近自己,技巧与手段,赤司分得很清楚。
“如果遇到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告诉我。”赤司说。
贵族学校与平民学校并非绝对的好坏,总是有利有弊。
赤司也不会刻意邀请她去帝光,只是至少,他想在第一时间知道真央有可能受到的委屈。
“你担心太多啦。”真央原本绷着脸,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了,牙齿轻轻咬着下唇,羞怯矜持,说出的话却隐隐透出一股深藏骨髓的傲气,“我可是迹部。”
不会真的有人敢对她做什么。
方才那情形也是部分人的权衡,是特殊情况,学校里巴结她的人也很多,连稍微大声说话的人都不会有。
赤司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动了动,终究没做出什么动作。
“我先走了。”
“嗯!下次见。”
赤司坐进车内,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
迹部这次跟着真央出门,真央虽然有点紧张,但在哥哥面前就不自觉会撒娇,没多久还是屈服于多年的习惯,在座椅上缩成小小一团,时不时骚扰两下正在翻报刊的迹部,反复几次后被迹部敲了下脑袋,真央夸张地喊了声痛,迹部嗤笑一声:“我可没用什么力气。”
话虽如此,还是口不对心地转过视线将真央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才将眼神放回电子报刊上。
“夏季好像又上了新款。”迹部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