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宫的弟子房里,沈夕昭双眼微闭,盘腿打坐,覆雨诀是一本初步入门的基础功法,一共分为十层,修炼到大圆满便可以筑基,一层对应的便是引气入体,她静静地运转着功法,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白天郑白新讲过的话。
打坐久了,沈夕昭竟然觉得有些困了,她暗自提醒自己,一定不能睡着。
虽然沈夕昭一点也不想修炼魔门功法,可是赵掌事曾经说的很明白,一个月之内不能引气入体,就只能被送到烟雨楼当炉鼎,那无疑会比现在遇到的情况更加糟糕。
应该说,不愧是魔修门派吗?他们这些新弟子刚刚进门,就被骗着吃了那所谓的锁灵丹,不修炼雲雨门的功法就会走火入魔,七窍流血而死,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似乎便没了其他办法,他们不过是刚接触修真界,就遇到了郑白新那样的人,可想而知,雲雨宗里的弟子绝对都不会是什么善茬。
沈夕昭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找到摆脱锁灵丹控制的方法,现在修炼魔门功法,不过是逼不得已。
正道修士或许伪善,但往往表面上推崇和平,讲究名声,不会做太多恶事,魔门修士却百无禁忌,只要能得到好处,他们是不会在意面子的。
比如郑白新,为了几块灵石,连初入修仙界,一穷二白的新弟子都要打劫,真是一点节操都不要了,那飘香斋的乔斋主更是养宠物都喜欢养喝人血的。
沈夕昭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还是不行,她现在完全静不下心来,总是会被其他的事情影响情绪,就算勉强能感觉到灵气的存在,也没办法吸引灵气靠近自己。
昏昏欲睡的沈夕昭揉了揉眼睛,最后决定去门外打盆水,用冷水洗个脸,然后再继续练习引气入体。
门外不远处就有水井,沈夕昭端着自己屋里的木盆,走了过去,突然,她停下了脚步,躲到了走廊的柱子后面。
天太黑了,乌云挡住了月光,沈夕昭完全看不清楚来人的脸,只能根据他的体型判断出来他大概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那人影鬼鬼祟祟的跑到了沈夕昭隔壁的房间,轻轻地敲了敲窗子,笃、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夕昭撇了撇嘴角,这人也太冒失了,以这种动静,恐怕她就是呆在屋里也能听见。
杏柔因为是外门弟子,所以和沈夕昭的房间并不在一排屋子,沈夕昭记得,住在她隔壁的邻居,一个是水系天灵根的金遥遥,另一个就是土木双灵根,叫做陈娟儿的小姑娘,陈娟儿也是北周国的人,却并不是秦州府的。
沈夕昭这时候其实已经猜出来敲窗户的人是谁了,因为白天听郑白新讲道的时候或者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娟儿身边都紧紧地跟着一个人,那个人是陈娟儿的同乡,名字叫做白驰,听说在去年考了一个童生,算得上是个读书人。
白驰又敲了几下窗子,只听咯吱一声,陈娟儿推门走了出来,屋内的烛光将陈娟儿本就清秀甜美的面容照的更加温柔,她轻声道:“白哥哥,你来了?我好害怕啊,我昨天去了飘香斋,那个乔斋主说,一碗血才能换一块下品灵石,他当时就拿出了刀子和碗,要我放血,我被吓坏了,连晚饭都没吃就跑了回来。”
陈娟儿皱着眉头,看上去十分忧郁,十三岁的少女眉目低垂,神色惊慌,白驰顿时觉得心里也跟着她难受起来:“你别担心,我今天悄悄地过来,就是为了来教你识字的,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挨刀子,你看看你这瘦弱的小身板,别说十碗血,恐怕一碗你就撑不住了。”
躲在暗处的沈夕昭:“......”居然还真的有这种不怕死的人。
陈娟儿温柔一笑,望着白驰的眼睛里满是柔情:“白哥哥,你快进来,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站住!”沈夕昭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看着警惕退后,护住陈娟儿白驰,嗤笑一声:“真是愚蠢,你可知道,你这么做非但不能帮到她,还会害了她?”
白驰盯着沈夕昭,发现她个子不高,明显才六七岁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你在这和说八道什么?告诉你,今天晚上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小心我打得你哭鼻子。”
沈夕昭笑了笑:“我在屋里打坐太久了,所以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居然遇到两个笨蛋,我在柱子后面站了挺久,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陈娟儿是,你不是说,你今天已经去飘香斋见过乔斋主了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桥斋主知道你不识字,你却没有再去用血换灵石,他只要不是个傻得,就能猜出来有人偷偷地教了你。
我记得郑白新可是说过的,要是乔斋主知道谁弄没了血银龟的口粮,他可是会让所有人一起跟着饿肚子的。”
白驰听到这里,顿时吓了一跳,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护在身后的陈娟儿,颇有些犹豫:“可是,我不能放着娟儿不管啊,她这么瘦弱,怎么能让她受那种罪呢。”
陈娟儿这时候也紧张的看着白驰,生怕他被沈夕昭说动之后就不管自己了。
沈夕昭啧了一声,暗暗为白驰的智商感到担忧:“这还不简单,你既然心疼她,就自己去找乔斋主,用你的血换灵石啊,然后你把换来的灵石交给陈娟儿,他她不就有灵石交给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