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走后不久,元宝带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侯爷,老府医到了。”
“去准备笔墨纸砚,”青姝吩咐了元宝一声,又看了还没离开的三个孩子一样,才问向老府医道:“你替三少爷和三小姐诊断的结果如何?”
今晨刚回城,她便吩咐元宝,让他请老府医为刚接回府的两个孩子看病,之后就一直没时间听老府医回话,现在总算是有空了。
老府医连忙拱手回话。
“回侯爷,三少爷身体康健,唯有双眼乃是先天所致,难以痊愈。三小姐亦是胎里带出的弱症,心肺孱弱,甚为难办。”
这个老头曾经做过御医,后来又被何青要来做了军医,年纪大了才被何青留在了府中颐养天年。
跟着何青久了,老府医也知道,何青对医者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起码不会动不动就拿医者开刀,是以他的胆子也大,向这样的话,换做是旁人,定然不敢明言,他却仍然能够轻松说出口。
三小姐和三少爷听清老府医的用词,先后露出惊讶的表情。
朱家请来的医者,不是说他俩一个快死了,一个永远是瞎子吗?为什么这个府医说得好像没那么严重?
难以痊愈,并非完全不能痊愈;甚为难办,并非完全办不到,不是么!
难道以往的那些医者,都是在危言耸听?
青姝眉毛微微一抖,旋即再次看向老府医。
“你出身医药世家,一身医术乃是业界翘楚,想必不会无计可施才对?”
老府医面皮抽动了一下,语气有些勉强地说道:“卑职医术不精,愿意一试。”
“有多大把握?”
听到青姝的追问,老府医几乎无语凝噎,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才磨着后槽牙,违背医德说出青姝要听的话。
“……九成。”
“如此甚好,那三少爷和三小姐就劳你费心了。”青姝抚掌笑道。
老府医:“……”
——真不明白侯爷为何要让他说这么荒唐的假话,明明就是治不好的……
“不可能!”三小姐惊讶出声,“他们明明说我快要死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发不行了,是以便认为,这位老府医肯定是骗她的。
“小妹……”
三少爷对复明完全不抱希望,却不愿妹妹早早奔赴黄泉,听到妹妹的声音,他眼眶一热,哽咽道:“从前那些肯定是庸医,你肯定会好的。”
“没错儿,你们都会好的,老爷子的医术最好了。”何倾城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荷包,信誓旦旦地开口说道。
她说是这么说,心里却认为,老府医医术不好也没关系。
这个荷包里,装的是爹给她的神药,本来是要给娘用的,现在娘用不上了,她还可以拿出来给三姐用。
更何况……何倾城眼睛发亮地看向青姝,那眼神,仿佛是在问青姝,‘爹,您还有神药对不对?一盒不太够啊。’。
青姝:“……四丫头说的没错,你们都会好的。”
要不是理智尚在,她估计何倾城会忍不住将她的秘密宣之于口。
看到何倾城的动作,今日一直频繁走神的姚氏,好似想起了什么,倏然转过头来,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青姝。
紧接着,姚氏突然起身,走到青姝身前,屈膝跪下了。
青姝:……又跪!
姚氏眼眶含泪地恳求道:“求侯爷开恩,祎儿的腿疾……”
“行了,我心里有数,你先起来再说。”姚氏的确是个慈母,只是这动不动就又跪又哭的,实在让青姝很是无奈,见她似乎有长跪不起的打算,青姝摇了摇头,又道:“你去把祎儿叫来。”
听到这话,姚氏立马站了起来,动作尤为利落,半点没有以外病病歪歪的样子。
老府医见状,顿时瞪圆了两只老花眼,脑袋不受控制地跟着姚氏的脚步移动。
直到姚氏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再次转头看向青姝,老花眼里装满了不可置信的情绪。
青姝嘿嘿一笑,转开脸不作理会,只对何倾城投去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道:“四丫头,先前我让湘宁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给你三姐住,你三姐初入府中,对府里的一切都还不熟悉,不若你搬过去陪她住上一阵子?”
这是要她用神药替三姐治病的意思。
何倾城会意,当即满口应下。
“爹您放心,往后女儿一定会好好照顾三姐。”
说完她又牵起三小姐纤瘦的小手,扬起一个大大地笑脸,“三姐,我陪你住好不好?你放心,你的病一定会好的,咱们一起长命百岁。”
许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三小姐也忍不住羞涩一笑,点头说好。
看到两个孩子相处融洽,青姝脸上露出了慈父笑。
也不管孩子们如何联络感情,他兀自将老府医叫到一边,密谈了一番。
老府医很好对付,医术是他的毕生追求,青姝将从系统里兑换的几本医术拿出来,他便欣喜若狂地抱着医术回去闭关了。
老府医走后,元宝也端着笔墨纸砚过来了。
青姝拿起笔,稍作琢磨,便洋洋洒洒下笔,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