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捅姚氏的时候,青姝刚好踏进院门。
朱氏眼尖,看到他立马就迎了上去。
她脚步踉跄,整个人看起来慌得不成样子,一上来就往青姝怀里扑。
青姝躲都懒得躲,只是伸出一只长手,牢牢得抵住了她的额头,阻止了她继续向前扑的动作。
“侯爷,妾身好害怕,夫人疯了,她要杀我!”
被拦住了去路,朱氏并未慌张,她紧紧拽着手里地帕子,哭哭啼啼地开口告状。
声音委屈至极。
“唔唔……妾身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夫人,若非有人护着妾身,妾身……妾身这会儿怕是没命见到侯爷了……”
青姝眯着眼睛,目光危险地上下打量了朱氏一眼。
说真的,这朱氏保养得是真的很不错。
她进府早,年纪不比姚氏轻,算起来,也有四十好几了,可她看起来却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就算做出眼下这种撒娇卖痴的姿态来,也不算突兀难看。
只可惜,青姝不是真男人,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
被个女人撒娇,她没觉得辣眼睛就已经和客气了。
无视朱氏委屈害怕的情态,青姝甩下朱氏,快步走进厅堂。
厅堂里,何楚衣傻愣愣地扶着椅背站着,众位丫鬟以及那位下狠手的陪嫁,都已经跪下了,身上插着簪子的姚氏则倒在了地上。
青姝径直走到姚氏身边蹲下。
发现簪子里心脏的位置稍稍偏了一些,她稍稍松了一口。
没有直接至死,应该还有得救,只不过,何倾城手里的那盒药,怕是用不上了。
上前探了探姚氏的颈动脉,青姝在系统唧唧歪歪地抱怨中,将再次兑换出的‘救死扶伤丸’,塞进了姚氏嘴里。
猛地一下拔掉金簪,青姝眼疾手快地用手帕捂住伤口,这才再次抬头。
“刺杀主母,好,你们很好!”
丫鬟们一阵瑟缩,跟进厅堂的朱氏,则心中咯噔一响。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说过了,是姚氏要杀她在先,难道侯爷没听见吗?
朱氏认为,她好端端待在院子里,是姚氏主动上门滋事,更何况人是陪嫁捅的,造成现在这种结果,与她毫无关系。
就算侯爷要追究,也是追究陪嫁,毕竟罪不在她。
然则,侯爷话中的那个‘们’字,却好似没有要把她排除在外的意思,这怎么能行?
“侯爷……”
“你给我闭嘴!”
朱氏刚要开口,就被青姝给堵了回去。
她冷哼一声,蹬着一双虎目,扫视了一眼周围跪着的丫鬟一眼,呵斥道:“还不快去叫人来,是要本侯请你们去吗?”
元宝走后,他身边没有旁人跟着,这会儿倒是无人可用了。
“奴婢不敢!”
众丫鬟心头一惊,急忙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
青姝又道:“把庞尉叫来。”
听到庞尉的名字,朱氏的陪嫁眼里一阵绝望。
庞尉是侯爷账下的将领,客居侯府,替侯爷掌管府兵,守卫侯府的安全,与此同时,还顺带管着侯府的刑罚。
侯府下人犯些小错,是到不了庞尉手中的,可但凡是到了庞尉手中的,就从来没有囫囵个出来的,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死无全尸……
刺杀主母是重罪,不论什么原因,陪嫁知道自己的下场必定是后者。
想到庞尉的那些手段,陪嫁脸色煞白,心中不寒而栗,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与其受尽折磨而死,不如自行了断!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冒出来,陪嫁当即就做下了决定,用余光瞟了瞟身侧的墙壁,她涕泪横流地向青姝磕了个头,哑着嗓子道:“侯爷,奴婢不是有意要刺伤夫人的,是夫人她想伤害主子,奴婢迫不得已才……奴婢自知罪该万死,愿以死谢罪!”
说完,她目光隐晦地看了朱氏一眼,随后便咬牙从地上爬起,埋头向墙壁撞了过去。
从青姝说出‘庞尉’的名字开始,朱氏就在等着这一幕。
见陪嫁还算识趣,她不禁悄悄呼出一口浊气。
她的这个陪嫁,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绝不能落到庞尉手中……
何楚衣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看到娘亲用帕子捂着嘴,佯装伤心哭泣的模样,实则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陪嫁寻死。
娘亲心无旁骛,以至于丝毫没有发现,父亲此刻正目光嘲讽地看着她。
父亲那全然没有温度的眼神,使得何楚衣冷汗如瀑。
她从前总以为父亲很傻,和娘亲相处多年,却始终看不透娘亲的真实性情,如今她却无法确定这个想法是真是假了。
此时此刻,她有种感觉。
——父亲他什么都知道!
——他要开始清算了吗?
想到此处,何楚衣猛然感到一阵心悸。
过速的心跳让她双眼一黑,当场不支倒地,以至于她没有看到,她父亲飞起一把椅子,将寻死的陪嫁一下砸晕的英姿……
砸晕了陪嫁,青姝便看到了朱氏从呆滞到慌乱迅速转变的表情。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