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四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家又没人要进县学,掺和这事干嘛?”
“也是,那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听薛家老二说的……”
叶五将他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赵捕头原本还以为甄夫子说不准是在贼喊捉贼,听了叶五的话,这才摸着腮边的胡茬,小声嘀咕道:“看来甄夫子还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恰在此时,捕快们押着薛家人出来了,赵捕头瞥了一眼,随手拉来一个围观村民问了王雪仙的住处,又转头吩咐捕快们。
“你们跟他走一趟,把王家大小姐的丫鬟带去衙门问话。”
正主他是不敢抓的,毕竟是京官家的小姐,虽说山高皇帝远,但能不得罪,还是别得罪的好。
“头儿,薛家老三薛青航不在家。”
“还不赶紧去找,还要我教你做事不成?”
“……”
捕快们领命而去,很快又带着汀兰回来了。
除了汀兰以外,有两个捕快手里,还押着先前去向不明的薛青航。
走到近前,其中一个捕快挤眉弄眼地对赵捕头道:“头儿,我说怎么找不到这小子,敢情他在王家小姐的院子里待着呢,你看这事儿闹的,嘻嘻……”
此言一出,围观村民一阵哗然。
“夭寿哦~孤男寡女的,他们怎么能待在一块儿?”
“究竟还要不要脸?”
“知道要脸就不会这样了,听说那位是犯了事才被送回来的,这下好了,我们整个王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村民们不知收敛为何物。
议论声越来越大。
风言风语压得薛青航喘不过气来。
他挣扎着怒吼:“我只是过去看书的,没你们想的那么肮脏!汀兰,你哑巴了?说话啊!”
被人一路围观着走过来,汀兰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都被丢尽了,脑袋巴不得低到尘埃里去,哪里张得开嘴?
其实,她说不说话,并不重要。
事实摆在眼前,不管怎样,村民们都有话说。
“呵呵~看书哪里不能看?偏要去那家,谁不知道那家就住了两个姑娘一个婆子。”
“就是,这薛家老三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也是个不知廉耻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不就是肮脏么?”
老实站在捕快身边,隔岸观火的青姝:“……”
这发展……始料未及啊。
她原本只是听说甄老夫人泼辣,想引她来薛家闹事,没曾想,那位甄夫子居然这么刚,直接就告上衙门了。
她也没想将王雪仙怎么的,结果好死不死,薛青航居然在她家里被找到。
啧~这女主,真会作死!
薛家一家子,除了薛老太逃过一劫以外,其余人都被拉去了衙门上堂。
青姝虽在其中,可事情跟她关系不大。
薛青远酒后吐真言的事实摆在眼前,没人怀疑青姝从中作梗,王延更是丝毫没受牵连。
这个朝代有亲亲相隐的制度。
作为女儿,就算青姝明知父亲犯错,也同样可以什么都不说。
全程保持沉默就对了。
捕快在王雪仙家里找到了剩余的燕窝和米粮,一应人证物证俱全,甄夫子很快就洗清了嫌疑。
薛柏林就是个窝里横的。
在家说一不二,好不威严,上了公堂整个人气势全无,两股战战,差点连自己是个秀才见官不用下跪都给忘了。
不过,到了紧要关头,他倒是清醒了过来。
想着他若是认罪,必定功名不保,事到如今,只能弃车保帅,这件事说到底是薛青远闹出来的,他理应受罚。
再者说,本朝律法,父有罪子不得科考,兄弟有罪却是无碍的,薛青远认罪,并不会影响到薛青航,也就不会断绝薛家改换门庭的机会……
这样想着,薛柏林将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了薛青远,把他和薛青航择得干干净净。
可怜薛青远还在昏迷之中,连替自己辩解一句都做不到。
在薛张氏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声中,县太爷给出判决。
薛青远污蔑甄举人,以至甄举人名声受损,被判入狱一年。
鉴于薛青远被叶家人打得半死,身受重伤,县太爷宽宏,又命薛柏林先将人带回救治,一个月后再行收监。
去衙门走了一遭,薛家的丑事,彻底瞒不住了。
不到半日光景,余康县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薛青远臭成了茅坑里的烂泥。
坐实了家贼的名声,与叶家退了婚,打断的那条腿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复原。除此之外,他还被家人视作弃子,薛柏林甚至还大公无私地将他从私塾中除名。
着实凄惨的很。
薛柏林和薛青航也受了不小的影响,虽然和薛青远比起来,还完全不够看。
但薛家确确实实陷入了阴霾之中。
隔壁邻居每天都能听到薛柏林暴躁的怒吼、薛青远的惨叫哀嚎,还有薛张氏凄凉哀怨的哭声。
这家人似乎萦绕着一股不祥之气,村里人几乎闻之色变,连走路都会刻意避开他们家,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