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叶孤城也在里头呢。
两人的对话游龙生听得云里雾里。他刚想着要不要问问清楚,就见他的小师父随手折了支柳条,甩出了个剑花模样。
“本就是借了西门的地盘儿,这点儿小麻烦,自然不能再麻烦主人家。”
陆小凤眉毛一挑,把视线落在凌秀手中的柳枝上:“你这是……”
凌秀笑了笑,唇间的贝齿一闪而过:“心有所感,摸出了点儿门道。如今正好拿他们试手。”
她解下腰间的无鞘金剑,朝游龙生一抛。后者被那股子力道怼得踉跄一步,瞪大了眼睛掂量怀里的金色长剑。似乎没想到这看上去又细又轻的剑竟然这么有分量。
而再看凌秀手里的柳条,游龙生更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在万梅山庄这些日子,西门吹雪跟叶孤城一直比剑,他也没闲着。凌秀每日都会抽出一段空闲时间,折下一截梅支来给他指导。西门吹雪常练剑的那处空旷的院子里的一株株梅树少了不少枝条,他身上却多出了不少被抽出来的印子。尤其握剑的那处手腕,至今还青着呢!都数不清被那带着红艳梅花的树枝卸了多少次剑。
长剑一抛,凌秀不再迟疑。转身便冲进了远处树林中的战场,与他们混斗起来。
她也不管是敌是友,反正这两波人没个好人。只要是站着喘着气儿的,全都照打不误!
凌秀突然现身加入战场,踹飞枯竹面前的黑衣人,反手就是给他一下。
“锵!”
柔软的柳条与枯竹手中的铁棍相交,竟然发出了利器撞击的声响儿。
枯竹退了一步,只觉得双手被一股巨力震的发麻。再抬头一看来人,更是一惊:“凌秀?!”
“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秀回给他一个格外核善的微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意思意思。”
枯竹却觉得落入了凌秀的圈套:“我们已斥巨资拍下罗刹牌,如今碰上,不过各凭本事。”
“你现在贸然插手,莫非想得便是以罗刹牌作饵,坐拥渔翁之利?”
“渔翁之利?”凌秀眉毛一扬,语气格外嚣张:“对付你们,不过是随手几剑的事儿。还不配让我动脑子算计。”
她确实坑了人,不过目的也只是顺手捞点儿好处,不要白不要。可怜这枯竹至今都没明白那坑到底挖在了哪里。
枯竹怒不可遏,可到底是打不过。只能憋着怒火再问:“那你这会儿现身又是为何?”
两人一时间还挺有默契,一齐打退了围上来的三个黑衣人。凌秀这才又道:“我只负责拿钱,你们的恩怨我不管。”
“但地方是找西门吹雪借的,你们还没下山就打了起来。是不给我面子还是不给西门吹雪面子?”
枯竹:“……”
这个问题……怎么想都是道送命题。
西门吹雪自然不想得罪,眼前的人更是得罪不起。
所以,还是打吧!
这丫头也未免太过托大,竟折了个柳枝就冲了上来。没剑在手,他们兄弟三人联合,未必打不过!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怎么也止不住。又想到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就那么硬生生被她拿了去,更觉着面前的少女面目可憎。
“既如此,你便也留下来吧!”
大庆公主又怎么样?他们又不归朝廷管,圣教也在西域。难道杀了她后,朝廷还能一路追他们去大漠不成?
枯竹这话一出,另外两人也十分默契地边打边退,凑到他的身边。一齐向凌秀使出杀招。
不远处赶来观战的游龙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凌秀却是不慌不忙,脚下虚布一晃,躲过枯梅和孤松的攻击。接而把柳条一探,本应抽像二者的柳条一个转眼,直取枯竹的咽喉!
后者心下一惊,连忙收了攻击做防。
然而,她手中的柳条虽说能当剑使,坚不可摧。却也带着柳条本身的柔韧。枯竹横起铁棍防御,柳条打在其上,突然一弯,“啪”得一声在他脸上抽出一道血痕。
枯竹三人常年在西域活动,一张老脸本就像那又干又枯的老树皮。如今麻麻赖赖的黑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别提有多滑稽。
游龙生心中觉着好笑,更多的关注点却在凌秀身上。
他这个小师父,刚冲进人群的时候,所出招式跟和自己过招时差不太多。但跟枯竹三人对战时,却是虚虚实实,令人防不胜防。到底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武功和阅历都差了些。他就算全神贯注,也捉摸不透。
看得分明的陆小凤却是一叹:“她的剑术,又精进了。”
凌秀的剑路一直是大开大合,气势如虹。她那自创的一招破云,更是如那日光,可穿透云层,无孔不入。亦如那突发的海啸一般,可吞噬一切。
然而今日她使出的“剑”,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手握柳条的原因。竟然多了几分柔和之意。说柔和,也不尽然。更多得是轻灵飘渺。这个感觉,让陆小凤一下子想到了凌秀如今的轻功。
乍一看,凌秀的剑似乎变了。可到了她这个境界,又怎么会轻易就变了剑路?只能说,她又有了新的体悟。
她把剑招和一身的轻功融为一体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