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段寒霆和荣音分别忙碌了起来。
段寒霆这边打听着波文的下落,他们知道这位波文先生不会轻易消失,势必还会兴风作浪,等着他找上门来太过被动,不如主动出击;荣音那边也和乔伊加快了疫苗上市的进度,在各个地方都储备了足够的资源,以备不时之需,除此之外就是参加各种各样的酒会。
荣音在京津一带的生意不少,既然从上海回来,很多人脉也需要再拾回来,基本的应酬和交际都是免不了的。
这天她应市局夫人的邀请,参加她五十大寿的生日宴,段寒霆军营有事走不开,她就把韩晓煜拽了出来,顺便给他介绍介绍几个人物。
韩晓煜最烦这种场合,穿的不自在,笑的也不自在,但韩总探长和韩夫人一人一脚将他踹出了门。
他们巴不得有人能提点提点儿子,帮他累积一下人脉,荣音此举正中他们下怀。
走的时候韩夫人还对儿子耳提面命地叮嘱,“你给我乖一点哦,别给你姐添乱,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到没有。”
一出门韩晓煜就愤愤不平地跟荣音抱怨,“我是亲生的吗?我瞧着你这个干女儿比我更像他们亲生的!”
荣音睨他一眼,看着他歪歪扭扭的领结,忍不住将他拽到跟前,伸手给他整理,没好气地说:“我要是干爹干妈的亲闺女倒好了,得让他们少操多少心。”
韩晓煜看着近在咫尺的荣音,感受着她的纤纤玉手在自己的脖颈上动来动去,呼吸一时间有些错乱。
咽了咽口水,他从喉咙里闷出一句,“我说,你好像长皱纹了。”
话音刚落,就对上荣音冷酷的眼神。
紧接着,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啊!你打我干嘛?”
“叫你不会说话,活该!一会儿到了酒会上,实在不会说话你就闭死你那个嘴,点头微笑就行!”
韩晓煜摸着自己疼痛的脸,看着对着镜子呜呼哀哉的荣音,突然有点同情起段寒霆了——这么凶的女人放在家里,他都不害怕的吗?
市局夫人的面子大,包下了北平最豪华的酒楼,请来的客人也都是京津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荣音一出现,还是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哎呦阿音,你可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
荣音的年纪比市局夫人的女儿还小,当初她还在医院工作的时候给市局夫人的纨绔儿子做过手术,从那之后就认识了,因着身份建立起了交情。
“生日快乐啊洛姨,”荣音轻拐了一下韩晓煜,两个人十分默契地拱手,“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都是赏心悦目的画面,更何况这两个小辈一个是段司令家的媳妇,一个是韩总探长的公子,身份都摆在那,怎能不令大厅蓬荜生辉?
市局夫人乐的满脸褶子,荣音直接将带来的礼物送上去,打开一瞧,竟是一套珠宝,在灯光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绚烂的光芒。
人群中发出一声声的惊叹,盯着那套华丽的红宝石,都看直了眼,感叹不愧是段家夫人,出手就是阔绰。
饶是见惯了世面,市局夫人还是惊喜不已,“这、这未免太贵重了……”
“这是我们家则诚孝敬您的,他有急事实在脱不开身,特意叮嘱我要好好哄他洛姨开心,他说了,小时候您最疼他,经常给他塞糖吃。”
“哈哈哈,则诚这孩子真是,小时候的事了,难为他还记得。”
市局夫人笑眯了眼,荣音这番话给她脸上又添了无上荣光,毕竟能被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段司令尊称一声“姨”,放眼整个北平也没几个了。
荣音将段寒霆的礼物送了,又从雷震手里把一套化妆盒接过来,“这是我给您带来的礼物,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愿洛姨永葆年轻,青春永驻。”
市局夫人将礼物都收下了,开心得不得了,连连请荣音和韩晓煜上座。
韩晓煜看着市局夫人,忍不住道:“你这恭维的有点过头了吧,这阿姨脸上的褶子都能犁地了,还青春永驻呢,你怎么不祝她长生不老啊。”
“啧。”荣音在韩晓煜的腰眼处狠狠掐了一把,“就你话多,再胡说八道别怪我收拾你!”
韩晓煜敢怒不敢言地哼唧了一声。
市局长跟已故的老帅是一辈的,市局夫人又一向和婆母交好,荣音也乐得卖个乖,哄她开心。
看着在人群中长袖善舞跟人相谈甚欢的荣音,韩晓煜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南有宋夫人,北有段夫人,这夫人外交,果然所向披靡啊。”
荣音手里拿着红酒杯,和一些夫人谈论着时下最流行的事情,顺便交流着一些秘辛八卦,聊的风生水起。
韩晓煜趁荣音不注意,溜到了角落吃东西去了,比起喝那些不知所谓的酒说那些不知所谓的话,还是美食对他而言更加有吸引力一些。
三文鱼、小羊排、酥面包,韩晓煜一个劲儿地往盘子里盛,吃得那叫一个欢实,冷不丁耳朵就被人揪住了。
“唔……谁啊……”韩晓煜刚要抡拳头,就对上了荣音冷冰冰的一张脸。
也是,放眼整个北平,敢揪他耳朵的,也没谁了。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