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荣音提出的离婚一事,段寒霆并没有什么异议,算是默许了。
离婚协议书放到一旁,后半夜两个人吃着海鲜就着白酒,都喝的酩酊大醉,海鲜没吃多少,空酒瓶却是瘫了一地,胃里火烧火燎的。
喝下去的是酒,流出来的是泪。
最后两个人稀里糊涂地躺到了床上,段寒霆抱着荣音,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衣领淌进她的心口,荣音仰躺在床上无声地流着泪,痛得呼吸困难。
就这样吧。她对自己说。
现在离婚其实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报纸几乎每天都有夫妻发布离婚启事,解除夫妻关系。
离婚手续办起来也很简单,双方邀集亲属、延聘律师、谈妥条件,各执离婚凭证,最后登报启事:宣告夫妻关系结束。如此就可以了。
对于大多数夫妻来说,这里面最值得商榷的是财产问题,只要财产分割没有异议,离婚便很顺利的就能搞定,自然也有为了财产问题到法庭打官司的。
越是大家族,财产就越难分割清楚,尤其是像荣音和段寒霆这样几乎将所有的财产都捆绑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夫妻。
当年公婆离婚之时,还是比较痛快,因为段家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婆婆手里,钱既然都是她赚的,自然也谈不上分割,而是她想给公公多少的问题。
荣音和段寒霆之间则要难的多。
嫁给段寒霆的时候,荣音还是荣家一个小小庶女,没有娘,爹也不疼,自然不会给她准备嫁妆,彼时她仅有的财产就是阿娘留给她的遗产,后来冯家又给她贴了一份,让她能够体体面面嫁到段家。但嫁到段家后,段寒霆就将自己名下所有产业都交给了荣音来打理,给予她百分之一万的信任。
因此,荣音才有了充足的本金,收购荣氏企业,进行各种投资,包括跟人家合作建学校,开银行等,都是靠钱生钱,还有她“少帅夫人”的这层身份。
所以财产真要分割,真的很难分的清楚。
段夫人临终之前留下的一封遗嘱,说如果日后段寒霆负了她,那么她名下所有的产业,都将归荣音所有。
这除了是婆婆对她的疼爱,更多的是婆婆出于对儿子的信任,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给他们的婚姻上一层保险。
遗嘱是这样说的,但荣音却不能这样做,不为别的,就为了婆婆生前对她的好,她就不可能让段寒霆净身出户,她做不到这么狠,也没那个本事。
荣音请了一位律师朋友,将她和段寒霆的财产进行了划分。
她婚前在天津买过的一处房产,还有现在余家班在北平的四合院自然归她,除此之外她自己所建立和投资的产业由自己带走,婆婆留下来的产业仍归段寒霆所有,各类房地产股票债券等也都进行了平分,至于她带来的嫁妆,自然是要带走的,留着将来给慈儿当嫁妆。
“衣服、首饰、包包之类的东西我就带走了,就算留下来估计慕容小姐也看不上。“
荣音又指了指书架上的书,“还有这些书,我都分了一下,医书什么的我就带走吧,好腾出地方来,摆些慕容小姐喜欢的。”
段寒霆靠在窗边,看着雷震带着下人进来将属于荣音的东西一箱一箱地抬走,每抬走一些,家里属于她的气息就少一些,一点一点地都搬空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有种荣音想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的感觉。
“大概就是这些了。”
荣音环顾了一下略空的房间,将自己的东西搬走后,房间空了一大半,原本她觉得有些拥挤的屋子一下子空旷了不少。
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荣音将目光收回来,落在段寒霆这里,“关于财产的划分,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段寒霆黑幽深沉的目光在荣音脸上停留许久,才缓缓开口,“有。”
“你说。”
段寒霆朝她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跟我来一下。”
荣音微怔,随着他走出去,想要挣脱他的手,却没能挣开,跟着他到了书房。
“把门锁上。”
是锁上,还不是带上。
荣音心里存疑,却还是听他的将门反锁上了,转身回头,见段寒霆在书架处鼓捣了一阵,旋即原本合在一起的书架突然从两边分开了,露出一条缝隙。
“!”荣音惊了一瞬,她从来不知道书房里还有一间密室,暗藏着这样的玄机。
段寒霆又走过来拉她的手,“走。”
走进密室,书架的“门”就自动关上了。
对于这种感觉,荣音似曾相识,他们以前的卧室里也有这样一间密室,刚结婚那会儿段寒霆就带她参观过,说是他的“小金库”。
后来老帅被炸死,北平差点沦陷,段家也差点出事,当时段寒霆不在北平,荣音张罗着一大家子搬家,小金库怕路上有失,便秘密转移到了韩公馆。
请韩总探长帮忙看护。
后来段寒霆回到北平,带领奉军退守奉天,就将小金库从韩公馆转移走了,至于转到了哪里没告诉荣音,荣音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想起来问。
没想到,居然又转回了段公馆,放在老帅的书房里。
荣音看着那些熟悉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