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音被绑架了。
没错,她又被绑架了。
荣音快生了,陈伯庸和方小芸夫妇放心不下,也从奉天坐火车来了上海,段寒霆亲自去接,而医院那边又通知荣音去做最后一次产检。
就是做完产检回杜公馆的路上,马路上突然横出两辆车,光天化日之下就将荣音给劫持了。
荣音大着肚子行动没有以前那般灵活,没来得及动,一只冷冰冰的东西已经抵在了她的后腰上,“如果不想一尸两命,就让你的人开车,跟我走。”
是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异常熟悉。
荣音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余光瞥到劫持她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将自己打扮成了男人,可那一抹.红.唇却藏不住她的身份。
大脑闪过一片银光,荣音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冷汗都差点从额头上滴下来——是陆卿卿!
绑架这种事情,荣音经历了不止一次了,第一次是雷震,准确的说是文绿萍在鬼市下的暗杀令,让雷震接了去,那次她是没受什么伤,却因此流了产,失去了一个孩子;第二次是阎三,和荣玉联合,把她绑到了望月楼的小阁楼,还放了老虎吓唬她,那一次虽然有惊无险,却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这是第三次。
但对于绑架这种事情,一次有一次的恐惧,永远无法保持镇定愉悦的心情,更何况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七个月的崽。
她冒不起这个险。
荣音下意识地护着肚子,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另一面开启头脑风暴,想着脱险的办法。
上海滩说大不大,但说小绝对不小,尤其是这里是杜玉笙的地盘,遍布着他的耳目跟眼线,刚才绑架的动静不小,这会儿恐怕已经有人去通知杜公馆了。
杜家自然会派人来救她,段寒霆接到师父师娘,知道她出了事也会来救她,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到来之前,稳住陆卿卿,也稳住自己跟孩子。
不能冒险,千万不能冒险。
荣音这样告诫自己。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她不知道陆卿卿绑架自己有什么目的,但她知道宴无好宴,陆卿卿敢闹这一出,便下了狠心,等同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她到底想干什么?
失踪了这么久,她去了哪儿?
荣音不怕一个交际花,可时隔这么久没见,她分明从陆卿卿上嗅到了一股不同以往的味道,是冷的,甚至散发着凛冽的寒意和血腥气。
陆卿卿确实没有对荣音客气,车子停在郊区的一个废旧工厂,她抵着她的后腰将她押到一个木凳上,摁着她坐下,便吩咐手下人将荣音绑起来。
荣音心里慌的一批,面上却是镇定,还柔声央求绑她的两个男人,“两位大哥,我脖子上有一条珍珠项链,能抵不少钱,送给你们,麻烦轻一点绑我。”
两个黑衣人一听这话,果然朝她的脖颈看去,当即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扯项链,荣音忙道:“别扯,扯断了就不值钱了,解下来即可。”
他们一听,顿时停住了动作,从荣音身后把项链解了下来,在黑黢黢的手上掂了掂,“不错啊,这值不少钱呢。”
陆卿卿不耐烦地蹙眉,喝道:“赶紧的,给我绑人!”
两个黑衣人一听,撇了撇嘴,把珍珠项链收起来,就去绑荣音,果然避开了她的肚子,绑的也不是很紧,估计以为她一个孕妇,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绑的时候看到她手上的玉镯,也见钱眼开地想撸下来,荣音忙道:“这玉镯是我娘留给我的,不值什么钱……”
可现在她是砧板上的鱼肉,她的话他们可不会听,强行给她撸了下来,这镯子荣音打小就戴在手上,都快长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他们试了几次都取不下来,荣音央求了几声,他们也不听,强行给拽了下来,还直接摔在了地上,看着娘亲的遗物被他们夺去,荣音心里又气又恨。
可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只道:“你们喜欢就拿走吧,上海的隆兴典行当老板是最识货的,你们拿去当应该能换不少钱。”
那两个黑衣人一听眼睛就亮了,守在外面的打手瞪着乌亮乌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们手里的首饰,眼睛都嫉妒的冒了红光。
陆卿卿气得踢了他们一脚,“有完没完!想要钱,姑奶奶有的是,等干完这一票,要多少有多少。”
两个黑衣人呵呵笑着,把宝贝往怀里一揣,便继续去绑荣音。
荣音见他们不怎么听陆卿卿的,便知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应该是陆卿卿雇了他们当打手,拿钱办事而已。
只要是钱的问题,在荣音看来都不成问题。
她放轻声音,“两位大哥平时在哪儿高就?我看二位品相非凡,将来定是能够大富大贵之人,若是不嫌弃日后可以来找我,我爹杜玉笙定会答谢二位。”
一句话说出口,脸上立马招来一个巴掌,陆卿卿毫不客气地扇了荣音一个耳光,“你哪儿那么多话!”
转头又吩咐打手,“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脸上火.辣辣的痛,荣音却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