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七在去往奉天的途中正式拥有了姓名,段寒霆大笔一挥,在宣纸上写下了“段寒丞”三个字。
丞,宰执之才。
小七的命运,在他亲哥取名的这一刻,就此拉开序幕。
段寒霆回奉当日,奉军在奉天召开了高级会议,会议一致通过段寒霆为奉天督办,三天后宣誓就职,任东北保安委员会委员长。
翌日,段寒霆通电全国,发表就任宣言,并在当天大会上正式向外界公布了父亲段文忠的死讯,引起了全国沸腾。
报纸陆陆续续地发表对已故段大帅死因的猜测,而湘军、直军和颖军陆续通电全国表示段文忠被炸死一事绝不是他们所为,并对段大帅的死深切哀悼。
后来京都日报向全世界发布了段文忠被炸死的真相,刊登了一系列的照片,目标直指商人波文和日军勾结,完成的这一重大~阴谋。
新闻一经发出,引起了全方位的关注,世界媒体争相传播,日方对此坚决否认,并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波文的头上。
一时间,英裔华人波文屡屡遭到暗杀,被迫潜逃。
就在段寒霆率领奉军返回奉天后,不到一周的时间,直、颖、湘三方均撤兵,国民革命军进入北京城,全国除东北外宣告“统一”,高悬青天白日旗。
深秋的奉天,百花凋零,秋风瑟瑟,并不太平。
奉天老宅,对段家的其他人来说是重归故里,而对荣音来说是个全新的环境,她得重新适应这里的生活,还有气候。
老宅不比北平的段公馆洋气华丽,更像是老北京四合院那样,添了几分古朴雅致的气息,几位夫人搬回了自己的院子,把主院让给了段寒霆和荣音。
荣音回到奉天后就没闲着,五夫人把管家之权全权交到了她手里,说是想要歇一歇。
段大帅和段夫人的死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婉瑜的事情也让她追悔莫及,深深的自责,精神有些萎靡,荣音多番叮嘱段寒江好好看着五夫人。
段寒江经此一事成熟了不少,家里家外的帮了荣音不少忙,荣音知道他已经尝够了教训,便也不再对他冷着脸。
荣音辞掉了陆军医院的工作,抵达奉天后就专心打理家务,养育小七,照顾一家老小,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幸好有段舒岚和莲儿帮她的忙。
段寒霆那边更是日理万机,诸事缠身,连回家的时间都是抽空,每次都是匆匆回来,匆匆离去。
到了这个时候,荣音才真正能够体会到当年婆婆的心情。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想做就能够不做的,面对着上有老下有小的局面,她只能努力做好分内之事,将自己忙成一个陀螺。
夜幕降临,油灯下,荣音正在一目十行地审查着家里的账本,时时蹙眉。
搬一趟家,耗费了太多人力物力,损失更是惨重,北平的段公馆许多东西都没有办法带走,奉天老宅又有许多东西需要添置,钱像水一样地哗哗往外淌。
荣音一边算账一边肉疼,虽然婆婆临终前给她留下了不少产业,但这年头生意本就难做,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又怎么能够随意挥霍呢?
她聚精会神算着账,丝毫没听到外面的声音,直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算账算的这么入迷?”
一个激灵,荣音转过头去,嘴上就被亲了一口,她绽起唇角,“你回来了。”
她说着便要站起身,却被段寒霆摁住了,“不急,先亲一会儿。”
坐在椅子上亲.热了一阵,荣音只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感觉到有些危险的势头,赶紧刹车,推了他一下,红着脸问:“你吃饭了吗?”
段寒霆深邃的眼眸望着她,眼底闪烁着一丝笑意,唇角轻勾,“没呢。”
“那我让刘妈给你热饭。”
她起身,想要从他旁边绕过去,结果没走两步,就被段寒霆握住手腕,揽进了怀里,将人放在腿上,他手探了进去,温热的气息缱绻在她耳侧。
“想我了吗?”
男人略带喑哑的声音丝丝入扣,在耳蜗俏皮地打了两个旋儿,有些发痒。
荣音呼吸都有些乱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它想你了。”
段寒霆微微一怔,旋即笑了,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气,依依不饶道:“你呢,你想不想?”
“一点点而已。”
荣音口是心非。
段寒霆挑高了眉,“只有一点点?”
他危险的气息侵来,准确无误地抓到荣音的敏~感带,荣音猝不及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发出一声低叫,最后在他的进攻下不得不妥协。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我想你,非常想你。”
段寒霆对这个答案好似还不是很满意,挑眉看她,“有多想?”
荣音在他怀里嘟起嘴,拧起他的脸,“喂,你是不懂‘非常’的意思吗?”
段寒霆不由笑了。
这女人,嘴巴不是一般的笨,连句情话都不会说。
佣人很快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虽然段寒霆不一定每晚回来,但荣音总会让厨房给他留着饭菜,在北平的时候就是如此,刘妈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今晚这顿饭注定吃的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