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
荣音懒洋洋地躺靠在段寒霆宽阔紧实的胸膛上,半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大概是在外面奔波了一下午的缘故,回来的时候荣音胃口还不错,吃了半只酱肘子,结果吃完就开始难受,吐的一塌糊涂,给段寒霆吓坏了。
也顾不得保密了,他赶紧去别苑将陈伯庸和方小芸请过来。
陈伯庸诊出了喜脉,甚是惊喜,然而一看段寒霆无半点惊讶,只顾着问荣音的状况,便知道他们两口子早就知道怀上了。
倒是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害喜,方小芸高兴之余把荣音数落了一通,这是好事何必要瞒着他们呢,害的她已经在想着要不要给荣音试两个偏方了。
这么一闹腾,其他几个院子的人也知道荣音有喜了,惊讶之余纷纷赶过来探望。
相处日久,段家几位夫人和荣音也处出了感情,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荣音到哪儿都不忘了给他们带东西,冯家铺子的糕点也是一盒一盒地往院子里送,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用去请大夫,直接把荣音请过去看看就好了,再加上段寒霆如今是半个当家人,段夫人又回来了,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几位夫人轮番过来探望了一番,都带了极贵重的补品,房间里堆的到处都是。
段大帅和段夫人为此也感到很高兴。
家里三少四少都早早娶妻生子了,段大帅孙子孙女不少,但都是庶出,一直都盼着嫡孙的到来,荣音之前掉过一个孩子,段大帅为此痛心好久,尤其是在荣音后面一年左右都再没有消息,府里上上下下皆有传言说她伤了身子,很难再怀上了,他甚至动过要给段寒霆再纳几房妾室的念头,却被儿子断然拒绝。
荣家日渐衰败以后,他越来越后悔当年因为自己的坚持才让则诚娶了荣家女儿,是不是害了儿子?
可这混小子一向是个拧的,看着他和荣音这么恩爱,他不由想起了当年和凤儿年轻之时的琴瑟和谐,也决定不再苛求他们。
如今小儿子马上要破壳而出,孙儿也有了,段大帅觉得人生实在是圆满,否极泰来啊。
等到将众人都打发走了,荣音累得不行,草草洗漱过后就躺倒在了床上,之后又被钻进被窝的段寒霆抱住了,给她按摩着太阳穴的地方。
按着按着,一只大手便滑进被窝覆在了她的小腹上,荣音闭着眼睛,抬手就是一巴掌,“不许耍流.氓。”
“没耍。”
段寒霆缩了缩指骨,又试探性地附上去,在她耳后轻声道:“我摸摸.我儿子。”
荣音感受到他的喜悦,也跟着笑了一下,“现在能摸得出什么,再说了,不一定是儿子呢。”
“闺女更好,闺女贴心,招人疼。”
段寒霆声音温柔得像是能把人化了一样。
荣音倚坐着有些累了,段寒霆躺下,伸开胳膊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荣音犹豫了一秒,心道你胳膊那么结实,比枕头还硬呢,但还是顺从地躺了上去。
她闭了闭眼睛,略叹口气道:“闺女也不都是贴心的,儿子闺女其实都一样,养好了是福气,教坏了就都是爹妈的债。”
不说别人,就说荣淑和荣玉这俩,便没少出去败坏家风,荣邦安不仁在先,却也是被闺女们活活害死了,荣韦这个当儿子的,除了败家再无半点用处。
荣音这边想的是荣家的儿女,段寒霆则想到了段家这几个兄弟姐妹。
他也轻叹了口气,低低道:“说起来,今天老五和文家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婚礼定在三日后,文雪莹就要过门了。”
听到这里,即使对段寒江的事情再漠不关心,荣音也惊讶地睁开了眼,“三日后?这么快!”
“嗯。”
段寒霆眉头微锁,“老五不愿答应这门婚事,可奈何文家咄咄逼人,不论怎么说文雪莹腹中怀着段家的骨肉,父亲和五妈妈便做主应下了这门亲,文家原本想着风风光光把女儿嫁进来,却又怕时间拖久了夜长梦多,也不讲究那么多了,现在是急着让文雪莹入咱段家的门,至于婚礼也是草草走个过场罢了。”
听到他话音里的怅然,荣音睨他一眼,“听上去,你还很遗憾啊。”
“瞧你说的,我有什么好遗憾的。”
段寒霆低头看着她,“要真说遗憾,那也是为了老五遗憾,臭小子不懂惜福,把自己作到了这个地步,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到婉瑜,荣音又忍不住的心疼,自己怀孕了之后,更能体会孩子在腹中,若是没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
冯婉瑜今夜没有回家。
给冯公馆拨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个新闻稿要赶,得留在报社加班,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喋喋的数落,却也习惯了女儿工作起来不要命的特性。
婉瑜盯着厨房里那道忙碌的身影,感受到了久违的烟火气息,以至于冯夫人那边在说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嗯嗯啊啊了一阵,便挂断了电话。
心头有些烦乱,如同打翻了油盐铺子,五味杂陈。
婉瑜在茶几底下翻出了一盒烟,还有一只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不太熟练地吸了两口,在沙发上缓缓躺下。
她想自己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