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荣音和段寒霆异口同声,看向对方的双眸充满惊讶,显然没想到能在此时此地遇到彼此。
“少爷来了!”
卢妈听到动静,赶紧出来迎接,正巧听到这番对话,不禁僵在当场,来回量了一下两个人,“怎么,少爷和荣大夫认识?”
段寒霆的目光长时间在荣音身上停留,薄唇微挑,“何止认识。”
话音刚落,妇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段寒霆径直朝她走过去,板着脸道:“我正练兵呢,一听您出了事,立马快马加鞭赶来了,您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说着,他拢了拢妇人身上的披肩,话语虽是嗔怪,却能听出夹杂着的担忧和爱意。
荣音凝眸,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呼吸不畅,连端着盘子的手都在颤抖,莲儿见状,忙将盘子接了过来,心里也纳闷,不知这位帅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上去,四小姐和他好像颇有渊源。
妇人唬了脸,没好气道:“我又没让你过来,你尽管练你的兵去,管你老娘死活干什么。”
到这儿,荣音彻底明了,合着这位贵妇人,便是段寒霆的母亲,也是段大帅的原配夫人,曾经巾帼不让须眉的随军夫人阮凤仪。
她只听闻段夫人与段大帅不和,两人分居已久,而这位段夫人深居简出,没人知道她离开段府后去了哪里,没想到竟居住在这么一个僻壤的山村。
所以,她口中的“诚儿”,唤的便是段寒霆了……
荣音适才想起来,段少帅名寒霆,字则诚。
看来这个世界,是真小啊。
段夫人跟段寒霆拌了句嘴,气咻咻地转身回了房,不理儿子了。
段寒霆对母亲的脾气早就见怪不怪,也不立时去哄,反倒把目光投向了荣音,嗅了嗅鼻子,视线落在汤煲上,问道:“做的什么?”
“养胃的汤。”莲儿据实已告。
段寒霆眸底亮了几度,走了过去,打开盖子,闻了闻,“嗯,真香。这是你做的?”
他偏头,看向荣音。
荣音抿唇,没答话,莲儿嘴快道:“是啊,这都是我们小姐亲手做的,她厨艺可好了,甭管什么食材到她手里都能做成美味佳肴。”
“莲儿。”荣音警告性地瞪她一眼,嫌她多嘴。
段寒霆冷峻的面容浮现出几丝暖意,“那正好,我忙活一天还没吃饭呢,四小姐可否可怜可怜我和我这帮兄弟,赏我们一顿‘美味佳肴’?”
不等荣音拒绝,阿力带头,召唤一众兄弟齐刷刷的鼓掌,“好!有劳四小姐了!”
荣音:“……”
得,赶鸭子上架,她稀里糊涂就从大夫沦为厨子了。
那就做吧。
做饭对荣音来说是牛刀小试,驾轻就熟的事情,都是在国外留学那几年生生给逼出来的,荣淑的强迫是一回事,也因为她实在吃不惯西餐。
不过因着这厨艺,她也结交了不少外国友人,但凡吃过她做的饭,没有不夸的,这也是她练就的另一项技能吧。
既然这么多人吃,那就不能开小灶了,直接上大锅炒菜。
大户人家的厨房自然不是普通庄户人家可以比拟的,食材厨具应有尽有,荣音扫了一眼食材,脑中自然生成了几道菜谱,围上围裙准备放大招了。
围裙刚上腰,就被两只大手接了过去,段寒霆亲手给荣音系上了围裙,十指相触,像是有电流轻轻擦过。
男人太高,站在她后面,呼吸正好盘旋在她的颈后,又是极为敏感的地方,荣音只觉得后脊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不可控地跳动起来。
偏偏这时候,段寒霆低沉清冽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需要我做什么吗?”
荣音本想说我哪儿敢劳动少帅,转头想找个小厮帮她生火,却发现向来人满为患的小厨房竟然空空如也,只剩下她和段寒霆两个人了。
真是见了鬼了。
她无奈,没有旁人只好指使身后这位爷了,“你生火吧,我来做饭。”
段寒霆倒没有少爷架子,当即应了声“好”,便脱下风衣,麻利地走过去点柴、生火,很是熟练顺畅,这男人气场太强,点个火都带着大刀阔斧的气势。
只是一双大手指骨修长莹白,哪儿像个军人的手啊?
荣音看得心弦一颤,察觉到男人的目光瞥过来,她忙转移视线,稳了稳心神,拿起刀开始切菜,一时间只听见菜板当当当的清脆声音。
灶台前烟火旺盛,段寒霆看着荣音干练俏丽的身影,一双桃花眼在烟熏火燎中平添了几分温婉柔和,所谓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的就是她吧?
夕阳西下,院子里几张桌子拼成一条长桌,一溜当兵的排排坐,酒已经倒好了,厨房里的香味飘过来,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张望着。
丫头们鱼贯而出,将饭菜一一端上桌,这一亮相,就把在座的众人都惊着了!
羊蝎子、黄花鱼、排骨汤、芋儿烧鸡、干烧筒骨、红烧狮子头……还有咕噜咕噜冒着泡的黄铜火锅,全是大菜,喷香诱人,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这完全是年夜饭的档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