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大侠,爷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单脚踩住一个趴在被人踩得乱糟的雪地的,一只手将另一个意还想用力挣扎的妇人紧紧拧住反剪双手于背后,却气定神闲的葛歌挑了挑眉看向吓得不轻的粉衣少女:“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方才第一眼瞧见,何玉宁便认出了这穿了身竹青裘衣的少年郎是去岁在云家集救过自己一回的那人,欢喜而羞赧,还带了一丝丝小期待往向对方:“你、你还记得我不?”
目光中多了几分无奈的葛歌叹了声,道:“姑娘,这二人你想如何处理?”
“你、你觉着呢?”何玉宁本想说自己也没受伤,要不放了算了,可瞧他似乎不会赞成自己这想法,到嘴边的话又绕了回来,一副乖乖全凭对方做主的模样叫葛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用力拧紧想逃跑的那瘪三,葛歌冷声道:“那便报官吧。”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求爷爷您别报官啊!”被葛歌紧紧压制住的这俩男女一听这年轻人说要报官,立时腿都软了,他们只是想弄些银子花花,哪里想到这回踢到大铁板了,一时哭得跟孙子一般,全然没了方才拦路打劫时那嚣张的态度。
何玉宁见他二人哭得厉害,没忍住还真有些心软,刚想说什么,就又被打断了话头。
同样也是被家里派出来施粥救济流民的秦如华听到小巷里的动静,带着几个家丁在巷子口探头一瞧,见都是认识的人,便也进来了:“可要我帮忙?”
“秦二哥。”见来人是秦如华,何玉宁微屈膝行了个女子福礼,宁静娴雅,大家闺秀的教养姿态仅在一个福礼间就足窥几分。
何玉宁之父与秦如华之父乃是同僚,两家也算得上有几分交情,两人自然也是认识的。
秦如华亦同样施施然向对方回以书生礼,本以为是有人恃强凌弱,没想到进来一瞧是这般情况,秦如华也是有些蒙圈了,以折扇指了指那英姿飒爽的少年:“何家妹妹,这番是?”
被问得有些尴尬的何玉宁红唇轻启,也实在没好意思说出自己是来帮着娘亲赈灾,顺道散心,被一个小孩儿骗说这里有人晕倒求救,她只带了个小丫鬟便匆匆赶来,结果叫人给拦住打劫这般丢脸的事儿。
“这俩想拦路打劫,正巧我路过瞧见。”葛歌见她说不出话来,心想对方可能也是顾及女子闺中名声,就随意编了个由头将秦如华搪塞过去:“既然您二位认识,那这俩就交给仁兄你了。”
秦如华虽也只比何玉宁大三岁,不过好歹也算是看着何玉宁长大的,自然不会叫小姑娘受这个委屈,轻轻一挥手,立时就有自家家丁上前将葛歌抓住的那两人带走。
日行一善的葛歌随意拍拍手,朝并肩站在巷子里的何、秦二人点头示意,便打算离去。
“公子!”何玉宁双颊微红喊了出来,见对方回头疑惑地看向自己,抿抿唇向是给自己壮胆一般,水润润的双眸望向葛歌:“不知你是否有空闲,我、我们请公子吃个饭,就当感谢你出手相助之恩。”
其实何玉宁这回也真是惨,她瞧见那两人晕在地上都没有自己上前瞧,而是站在巷子口打发了婢女去叫人。
只不过没想到对方竟这般大胆,先是那妇人过来把自己拖了进来,再想搜刮她身上的财物。若不是路过的葛歌听见她的呼救声,还真指不定要出啥事儿呢!
“正是,上回见仁兄带头施粥救济灾民,我也代城中百姓多谢你,不知仁兄是否赏光?”秦玉华也认出这少年是那日在南城菜市口施粥的葛家菌铺的主家,后来他回府听父亲说,葛家菌铺的少年郎一人就捐了几千斤粮食另一万五千两银票赈灾。
两相一对,便晓得这就是那个仗义疏财的仁义之士,秦如华自然也是想结识一二的。
葛歌停住脚步望向都带了些期待与真诚的秦、何二人,最后还是点下头:“那就多有叨扰了。”
正好这时何玉宁的婢女带着前来帮忙的何家家仆过来了,三人只当没这事儿发生,何玉宁将家仆打发回去:“且禀告母亲,我与秦二哥遇着了,到玉茗斋去寻子娴品茶去,稍后再回府。”
秦子娴乃是秦如华的亲妹,与何玉宁年岁相当,两人也是打小的手帕交,拿她来当由头再好不过。
何家家仆自然是认得秦家二公子的,向秦如华行礼后,恭敬地应声是便离去,不打搅主子的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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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圆何玉宁的这个谎,三人慢悠悠往玉茗斋去的路上,秦如华就已打发人回府去请二姑娘过来一起喝茶。等他们到玉茗斋才坐下不过半刻钟,秦子娴也赶到了。
“哇!难得二哥你这般有兴致还要请我出府喝茶呀!”秦子娴名不如其人,最是跳脱热闹的性子,人才进包厢还没见到人,小嘴就叭叭说个没停了。
“是我请你喝茶呢!”坐在竹帘后的蒲团之上的何玉宁听到秦子娴说话,笑吟吟地起身拉着她坐到自己身旁,为她介绍道:“这位是葛歌,葛公子。葛公子,这位是秦子娴,秦二哥的妹妹。”
说罢还趁坐在对面的葛、秦二人瞧不见悄悄朝秦子娴眨了眨眼,无声地比了个嘴型:“恩公。”
“原来你就是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