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财的复仇之路还没开始,路就被人拦腰砍断。
葛歌大概也猜到李德财为何吊自己尾来打她,回去第二日,村里的头条新闻便从“谁敢上去试试葛里正的身手”变成“王氏被赶回娘家是因为她把强盗招进村”。
“我听说是那贼人亲口承认的,说是听着王氏在外头显摆自家有多少银子才招的人?”
“谁说不是呢?不然依着王氏的性子,她能这般乖乖回娘家去!这怕是回去躲风头呢!你说如今她要是在,村里大家伙儿能放过她?”
冬日的农家里,三五妇人凑到一块儿烤着火做针线活,一边唠着村里的最新八卦:“要我说咱小里正还是太心善了些,要我就直接将人赶出村去,一辈子叫她不许回才是!”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就该将李家那一大家子都赶出去才是!”
“小声些,小声些!”一个眼尖的妇人瞧见外头李有林走过,推了一把方才说要把李家人都赶出去的妇人。
“你再推我也要说!”那妇人最是瞧不惯李有林那一家子的做派,见李有林路过,还特意提高嗓门嚷嚷:“又不是我家出了招贼的玩意儿,我害啥臊?”
隔着墙的李有林听到这话,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老脸憋得通红,却还不敢发作,气呼呼地加快步子走过,耳不听心不烦。
葛歌在家正与王小茹在那儿画图纸呢,就听到外头“砰砰砰”地砸门声。葛歌怕是村里又出什么幺蛾子,连忙放下碳条,下炕穿鞋就出去应门:“谁啊?”
“葛里正此举未免也太过阴毒!”一打开门,就是李有林指着自己鼻子的一顿教训:“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歹毒心肠,如今就要逼得我一家老小在村里过不下去,将来还不上赶着把我们一家都弄死?”
见是李有林,葛歌也不打算迎他进家里坐坐,直接就倚着门框,面无表情地听他骂着难听至极的话。直到李有林骂得气都喘不过来,葛歌才冷冷开口:“我要逼得你们过不下去?那也是你们想害死我在先!我知你对我一直不忿,可先是你家二房弟妹招贼入村,害得全村三十余户受了无妄之灾;后是你侄儿尾随意图暗算谋杀
我。我不过把实话说出来,你便说我害你?这天理都往你家长了不成!”
葛歌这番疾言厉色的言语堵得李有林久久接不上话,气得他胸口起起伏伏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刚想反驳却又被葛歌打断。
“我今儿就把话给你放这儿了!这村里有你没我,你稀得这破里正的位置,我也不想要!”葛歌说完,直接用力将木门“啪”地一声摔上,震得那门框连带着土墙都抖了好一会儿。
站得离门口极近的李有林险些被门砸到了脸,只觉心口怦怦直跳。气过头后,竟开始隐隐浮现一阵无名的喜悦。她方才说什么?这村里有他没她?还要把里正之位让给自己?
欢喜过后,李有林才发现周遭已围了好几个闻声出来的村民,干咳两声,摆出一个严肃的表情,强压自己内心的喜悦,对着葛家的大门大声喊到:“葛里正,做人要言而有信!”
“言而无信是他娘的狗崽子!”李有林话音才落,墙内便传出葛歌的朗声回应。她肯定不是狗崽子,至于谁要当狗崽子,日后自有分晓。
望着抬头挺胸,跟捡了银子一般欢喜的李有林离开后,出来太晚以至于看戏没看完整出的村民个个一头雾水,正好一阵寒风吹过,吹得大家伙一嘚瑟,便全都缩回家烤火去了。
***
又过了几日,时序进入十一月初。
期间葛歌与终于从国都回来的林生碰了一面,得知自己托林生带去的栗子全都卖完,林生也将葛歌托他带的一千斤粮食、一百斤棉花都捎带了回来。
又与王二那边见了一面,确定了新村那边的瓦房样式。根据面积大小不同及需求不同,共制定了四套方案供村民选择。至于葛歌这边,自己也出了一套图纸给王二,那是她规划中的菇房。
一切事毕,便是与村民约谈开会了。
“哥儿,你说大家伙儿能乐意吗?”虽然自家连房子样式都选好了,可王小茹还是担心,万一村里人都不乐意走可咋办?站在葛歌身边,她惆怅地叹了口气:“你想我娘都是咱们好说歹说才乐意的,要是大家伙不乐意可咋办?”
葛歌背着手站在正房门口,望着阴沉沉的天,却是胸有成竹:“不怕,乐意跟咱走的,
咱就走,不乐意的我也不求她们。况且也不只是她们选择跟不跟我走的问题,我也同样有选择权呀!”
她一准儿把那些整日吃饱了撑的就跟自己作对的、吃碗面反碗底的、偷奸耍滑的全都给剔除出去,从根源上把控人员,后续的人才工作才能顺利进行。
去叫人的青草、春梅二人还未回到,就已有接到通知的村民到了葛家,笑呵呵地与葛歌打招呼:“小里正。”
“婶子、小雀你们先到屋里坐会儿,等人到齐了咱们再说。”葛歌笑着颔首,将早到的两人迎进屋里。王小茹则忙着从灶上提了壶烧开的水进屋,去给大家伙冲些糖水喝。
不过一会儿,名单内的十五户人家便全都到了。这回到的不止是大人,还有在葛家做事的小姑娘、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