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葛家那见不得光的菇房,终于有收成了!
说来惭愧,葛歌有系统这个无比粗壮的金手指在,自打育苗成功后,每日就是浇浇水,那菇房里的菌子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蹭蹭蹭地长,葛歌真是一点儿心都没操。
菇房投入使用不过十余日,那黑乎乎屋子里摆得整整齐齐的木架子上,被剪破的细棉袋子口儿如今都被破土而出的菌子们占据了,满坑满谷的菌子挤成一团,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如今已是九月初二,过了九月九重阳,地里的庄稼可就要开始抢收了。
虽说华东村大家都没多少地,可那也是村民养活一家老小的命根子,抢收完庄稼,就是收秋税了。
一想到这个秋税,葛歌就忍不住皱了眉头,虽今年粮价比去年少说高了两成,可北边儿还在战乱,怕不是要加征赋税的!云家集离国都距离不算近,真有啥风吹草动也没这么快能听到风声。想了又想,葛歌在找那九家人上门说事儿时,还是将建议存粮的消息给放了出去。
一村里就这么些人,加上葛歌也没特意交代大家伙要将此事保密,不过两日,满村人便都知道了小里正叫存粮的事儿。
那跟在葛家后边儿做事儿的人,早在八月就开始屯粮了,小里正年岁是小,可人家有脑子呀!跟着葛歌从六月底到九月初不过两个多月就已挣到比往年一年都多的银子,她们如今都恨不得把葛歌的话奉为圭泉,哪里有不听的?
可也有觉得葛歌这是小女娃子不懂事儿的,如今正聚一块儿在晒谷场边上的老树根儿那嚼舌根呢:“不过就是挣了些银子,还真以为自己多厉害了!”
“就是,不过是个小丫头,如今粮食价儿可高着呢!我还想着等金秋收了谷子卖一半儿出去好换钱呢!”长脸妇人撇着个嘴,显然对这种黄毛小丫头说的话一点儿不信。
另一个脸黄些的妇人也憋着嘴嫌弃:“谁说不是呢!”这是都没拿葛歌的话放心上,只觉得她是瞎胡闹。
葛歌自然是管不着别人怎么想,她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自己问心无愧便是。再者她还要忙着菌子的事儿呢!
菌子的销路,无非就两条:新鲜的就卖到云家集饭馆酒楼去;制干的就能依靠西市的行商,卖往大业国南北。
但不管是哪条路子,葛家如今就那么一点儿大的菇房,供应链还没跟上,是以这九家选出的九人自然不能全都投到菌子这儿来,选了三个有眼力见儿,口齿伶俐的小后生,专门到镇上去找酒楼饭馆谈供货;又选了四个有把子力气的妇人,每日到小峰山上去寻带菌丝的木头块儿;剩下两个小姑娘则跟着王小茹等人一起,剥栗子壳儿,
为小古栗子铺的营业做好备货准备。
那仨小后生虽没到过镇上,不过有股莽劲儿,又敢闯敢冲的,就是第一回到镇上那也没一个怕的。一人背着一背篓葛歌给他们用来打样的菌子,跟着葛歌到小古栗子铺认门后,信心十足,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征”去了。
“小里正!我按着您说的价儿谈成了两家!”约好回小古栗子铺的时辰才到,第一个兴冲冲回来的是春梅二伯家的堂兄张丰收,跑得一头汗的张丰收接过堂妹递过来的一碗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又擦了擦汗,咧着晒得黑乎乎的嘴唇笑道:“十文一斤,一点儿价没让,一家说每两日要十斤、一家五日要十斤!”
做完每日限量三十份赤豆栗子糕那剩下十五份的葛歌用个四四方方的竹簸箩盖住放点心的桌子,又在竹簸箩上盖上一层刻意打湿的细棉布,边洗手边点头:“不错,辛苦丰收哥了。”
张丰收比葛歌大两岁,称他一声哥也是应当的。不过张丰收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笑嘿嘿的:“小里正您别这般客气,叫我丰收就成。”
他今日是第一回跟小里正到镇上来,出门前娘亲都不晓得叮嘱他多少回了,生怕他做错啥惹恼小里正,那这天上掉馅饼儿的好前程可就没了!张丰收心里把老娘的话记得真真儿的,可不敢冒犯小里正些许。
“丰收哥你先歇会儿,一会儿等明哥、瑞哥他们俩回来就可以吃饭了。”葛歌只淡淡的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张丰收瞧了心里悄悄松了半口气,小里正好像也没那么吓人嘛!
陈明、李瑞俩都是心思活络,不甘心在村里种一辈子地的人,可家里父亲上了战场,他们如今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就是有再多的心思那也不能不顾着家里,只能日日守在华东村那小山沟里。
如今得了小里正给的这份机缘,那都是个顶个地卯足了劲儿的。张丰收帮着春梅卖栗子呢,陈、李二人也结伴回来了。
“丰收哥!春梅!”陈明、李瑞两人同岁,只比葛歌大一岁,与张丰收平日里关系就不错,这会子回来见小里正不在,神色也轻松了几分,小里正严肃得很,瞧着跟个小版家茂叔一般,他们这群猴孩子那都是被葛家茂打到大的,这童年阴影太多,面对葛歌时总忍不住夹紧屁/股等挨打一般。
才松快没一会儿呢,去街对面买午饭的葛歌端着一个大托盘就回来了,见陈明李瑞回来,淡淡颔首示意。可这就把陈、李二人吓得不轻,连忙上手帮着接过小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