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派人过来,现就等在前厅,你在将军府过一夜,明天弹劾我的奏折就会摆满皇上的桌案。”
听虢承这么说,苏伊也是明白了。
那倒也是,本来他应该在后宫思过的,是被虢承生生掳了出来。他就算那时候还昏睡着,也能想到,一路上看到的宫女太监肯定不少。就算皇帝不声张,估计朝内的那些文武大臣们也早就听到风声了。
虢承虽然凶名赫赫,但是朝里盯着他一举一动的官员还真不少。如今西疆已初步稳定,多的是人想要卸磨杀驴。
连罪名苏伊都能想出来,忤逆圣旨啦、犯上作乱啦之类之类,总之就是要给皇帝一种虢承已经功高震主,不得不除的感觉。
更可怕的还有一些迂腐的谏臣,顽固难明,只要违了他的意,他就能为了心中大义,一头撞死在朝殿上,泼一地的血,让皇帝背上谋害士子的污名。
虢承之前趁着西疆王子夺权,内部混乱,趁机又狠狠地捅了西狄一下,此次正是要回朝献捷,受陛下封赏。这种时刻,若是出了文官死谏之类的事,就会给这次胜利蒙上阴影。
看着苏伊垂着头有些沮丧的样子,虢承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发,“快去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出去。”
“哦。”苏伊点点头,他原来的衣服已经被放到床边,这会儿要回宫了,他才一件一件地换上。
出了门,苏伊还是有点失望。
只剩下十二天的时间了,他这一回宫,还能再接触到虢承这个好感能量值反应器嘛。莫名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又没希望达到满分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虢承送他出门,走在他身边。侧头看小少年精神不振,也没说话,快到门口的时候,才伸手在苏伊的脖子后面捏了一下,让苏伊抬头看他,道:“后日大宴上便能再见到我。”
苏伊眼睛一亮,对啊,虢承献捷,皇帝原本就准备与百官饮宴同贺的嘛。
虢承盯着他有些喜悦的样子,眸中闪过一抹幽暗,又捏了一下,感受着之间那种肌肤相贴的柔软滑腻,他又觉得心里头隐隐窜着一股火,不想让这小东西从视线里脱离。
不耐地啧了一声,虢承的手掌托着苏伊的半边脸,大拇指的粗糙不太温柔的扫过苏伊脸上的粉色,让苏伊不适地侧了侧头。
“回宫小心点,”虢承声音低沉,“别让我听见你被人欺负了。”
这是面前的大佬要罩他的意思吗?苏伊微微瞪大了杏眼,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虢承一把抱起,搁在了马车上,推着他往车厢里去。
苏伊:“……”
大佬任性,说抱就抱!
我的好感能量值呢?!
“好感能量值加10。”a34的机械音适时响起,迅速安抚了要炸毛的苏伊。
哦,原谅你了。
苏伊安稳坐回马车里,从车窗探出头朝虢承招手。
虢承点了下头,看向身边的铁均,“带两个人跟着,路上注意。”
铁均听出虢承语气里的郑重,面色一肃,叫了两个人,一起上了马。
铁均在前,马车在后,两个侍卫护在马车两边,一行渐渐走远。
回了府里,虢承脸色却是有些凝重。
身后阮正慢慢走过来,行了一礼,道,“将军,我觉得这次庆祝大宴可能有异,您一定要小心。”
虢承拧眉,“你说说看。”
阮正道:“本来这次胜利比之以前并不算太过顺利,西狄军穷途末路拼死反扑之下,我方也有不少伤亡,说起来算是小胜。再加上开春便是太后的寿辰,皇帝要为天下人做纯孝表率,定会有献捷贺寿的意思。但这次皇帝却是直接将您召回,还宣布要宴请群臣,实在是有些蹊跷。”
“将军,我们的力量都在西疆,在京城待的时间实在不算很长,在宫里的渗透尚浅,必定比不过那些每天立于堂上的朝臣。若是有什么其他的布置,我们很可能措手不及下,落入圈套。”
“而且我听铁均说,最近五城兵马司似乎颇为活跃。”阮正道,“这应该也是您让铁均和侍卫护送七皇子回宫的原因吧。”
虢承点头,“五城兵马司与皇后有关,他们活跃起来,代表着三皇子那边可能会有动静。”
“三皇子……”阮正思索了一下,接着道,“我还听说,宫里风传七皇子这次被禁闭惩戒,与凌妃有关。兰妃前去求情,似乎还被皇上赶了出来。”
“凌妃,那也就是说五皇子也动了。”虢承沉声。
“嗯,而且,不知是不是我多想,我觉得七皇子似乎并不是那种会与您过不去的人,七皇子的性格,嗯,”阮正一时想不好怎么说,只是脑海里不断回放晚上小皇子跑到书房那边时藏头不顾尾的模样,有些好笑,“没有太深的心计,说是单纯贪玩也许更贴切些。”
虢承没说话,也没否认。
阮正继续,“您一回朝,还没见到皇上,立刻就有人在您耳边议论起七皇子的事。您去后宫,也没人直接拦您。甚至您带七皇子回府,都十分地顺利。这也许目的就在于分散您的注意力,放松您的戒心,同时这也意味着……”
虢承下意识朝阮正看过去。
阮正正视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