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柏看见一串水渍自门外延伸至了门内,盥洗室的门上到处是流淌下来的水迹,那些肮脏的痕迹提醒着他,有“人”擅自进入了不该进入的地方,找了不该找的人。
他不该走开的,他离开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那个该死的东西,对他的女友做了些什么?
邶柏的担心在听见女友和那个男人的对话后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他犹如一个被背叛了的男人,站在门外无力且恼恨地责问道:“你的盥洗室里有谁在?”
他需要一个解释。
邶柏努力让自己混沌的头脑清醒过来,他需要她的一个解释。
在他为了她学着缝制衣裙,在他想着制作一条最美的裙子给她惊喜时,她在干什么?
即便知道她有多糟糕,邶柏也从未想过自己会遇见这种场面。
或许她是被迫的,邶柏忍不住为女友辩解,她对那个男人应该只是虚与委蛇,谁能去责难她,她羸弱的根本不能反抗任何人……
“是一条鱼,阿柏,我养了一条鱼。”
偏偏女友的回答砸碎了邶柏的幻想,她的声音那么轻快,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有一个男人藏在她沐浴的盥洗室内有什么不对。
“你确定那只是一条鱼?”邶柏焦躁地问道。
那些恶心的水渍蔓延到了邶柏的脚边,他被水渍阻隔在了外头,和门内的两人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端。
真恶心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只是想和女友单独在一起,为什么会有这些人的出现!
“你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质问我?”佟铃冷哼了一声,“难道我养鱼也要向你报备?”
佟铃早就预料到了养宠物会被发现,谁叫她的宠物出场阵仗这么大,她怀疑有梅狄斯在,这间盥洗室是不会有干燥的那一天了。
梅狄斯安静地注视着她,他实在是个让人省心的宠物,不会乱叫,也不会理会他人。就连佟铃这么说他,他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恼意。
邶柏攥紧了手,在发现自己不小心将裙子揉皱后,他又连忙抚平了褶皱。
邶柏阴郁的眼神紧盯着房门,声音里透着凉意,“那是个男人,铃铃。”
“是你让他进的门,还是他不顾你意愿的来找你?”邶柏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知道这不怪你,你是被他蛊惑住了对吗?”
“你在说什么呀?”佟铃还在摸着梅狄斯的尾巴,她的手顺着宽大的尾鳍往上,一点点地触摸着那条曲线完美的鱼尾,“我只是养了一条鱼,你问这些好烦啊!”
鱼尾上,细密的鳞片光滑又冰凉,当佟铃触摸到人鱼的腹外侧时,梅狄斯发出了一声闷哼。
人鱼的音色太美了,更别提是发出这样的声音。
佟铃飞快缩回了手,暗道梅狄斯不愧是能迷惑人类的塞壬,她听了这种声音腿都有些发软。
梅狄斯眼眸幽暗地看着自己的雌性,那双兽类的眼瞳中,某种欲望正在不断的放大。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进入了一种……不妙的阶段,而导致他陷入这种境遇的女人,丝毫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她有多危险。
梅狄斯的蹼爪握住了女人纤细的胳膊,他有注意控制力度,然而他的动作对于人类来说还是过于激烈。
“哗啦——”
浴缸内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一小半的冷水溅到了地面上,溢出了门缝外。
佟铃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接着就被梅狄斯牢牢锁进了怀里。
梅狄斯将脑袋埋进了女人的颈侧,像是上瘾一般,陶醉地嗅闻着雌性身上的气味。
他完全听不见别人的声音了,在他的视线里,他的雌性是如此的诱人,她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
他要吻她。
梅狄斯探出猩红的舌尖,分开女人的唇瓣,倾身吻了下去。
佟铃用手抓住人鱼浓密蜷曲的发丝,拽掉了梅狄斯的好几根坚韧的头发,才把这个突然“袭击”她的人鱼推了出去。
“梅狄斯!”佟铃呵斥道:“谁让你乱动了!!”
梅狄斯直勾勾地瞧着女人水润嫣红的唇瓣,他没有说话,只想再一次凑过去亲她。
佟铃毫不迟疑地抬起手,敲起了梅狄斯坚硬的脑壳,“给我清醒一点啊梅狄斯!”
站在门外的邶柏这下无法忍耐了,他不知道门内发生了什么,但那明显不是一件好事。
“铃铃,你怎么了?”邶柏的手刚触碰到门把手,门上的水雾就像是活过来一样,猛地扑向了他的手掌。
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水雾,这种异常的现象也绝不该在现实中发生。
那些水雾一接触到邶柏的手就结成了冰块,要不是邶柏后退的速度极快,他不会仅仅只被冻住半条手臂。
邶柏对自己那只快要坏死的手臂视而不见,他阴沉的面孔上失去了最后的一丝温度,“该死的鱼,该死的畜生。”
“我没事。”佟铃对门外的邶柏说道:“因为是刚养的鱼,他还不太听话。”
佟铃说着瞪了一眼还想往她身上凑的梅狄斯,“你这条坏鱼,安分一点!”
为了安抚住梅狄斯,佟铃按住梅狄斯的肩膀,俯身在人鱼的尖耳上亲了亲,“乖乖的,梅狄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