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风醒来时,发现手臂上画满了“卍”字佛印,一枚金针插入了他的指缝中,他的皮下似有虫子在爬动,但头疼的症状已然消失了。
谢雪风侧头一看,一个身着白色僧衣的僧人坐在一旁。僧人目若朗星、玉面朱唇,神情温文、观之可亲,其姿容堪称出尘绝世,见他醒了,对他抿唇一笑,谢雪风便觉心旷神怡,连心中的燥郁之气都散了不少。
“澄明佛子。”能有这般风姿的僧人,谢雪风怎会不知对方的身份。再看现在的情形,他又急忙道谢道:“多谢佛子来为我解蛊。”
澄明微微摇头,让这位谢檀越不必多礼。
他垂目凝神,重新将视线放回到谢檀越的手臂上,在虫子从胳膊爬到手背后,澄明拔出了金针,将一碗盛了小半碗血水的碗等在了谢檀越的手下。
谢雪风低头看去,他体内的蛊虫像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他的身体,朝着碗里的血水落去。落入碗中的蛊虫,不一会儿就把碗里的血水喝的精光,虫身胀大了数倍,接着……蛊虫就一动不动,仿若休眠了。
澄明并没有急着杀死这只蛊虫,他拿出一只竹筒,将休眠的蛊虫倒入竹筒中,随后盖上了盖子。
谢雪风想起了过去澄明佛子是怎么解决毒蛊一事的。奴蛊和普通的毒蛊不同,不是单纯的置人于死地,奴蛊需要被人操控才能达到效果,所以有子母蛊之分。
子蛊是奴,母蛊是主,澄明佛子可以通过子蛊搜寻母蛊,从而找出下蛊人。曾经魔教中某些放蛊的教徒,便是通过这种方式被找到,接着澄明佛子就将那些教徒关入了梵净寺中。
据说被关入梵净寺的教徒在经过长期改造,确认不会对江湖造成危害后,佛子还会把人放出来……
谢雪风如今对昔铃切齿痛恨,哪会希望澄明佛子把人轻易放过,他张口道:“佛子,你若去找人,麻烦将我带上。”
“给我下毒蛊之人,乃是魔教中的妖女。魔教所有的毒蛊都是那个妖女炼制而成,她心思诡谲、狡诈卑鄙,仅凭佛子你一人怕是不能应对。”
澄明仍是摇了摇头,他站起身,双手合十行礼,向谢家这二位檀越告辞。
谢雪风见澄明佛子不同意,急道:“佛子,那妖女毁了我的婚事,我……”
谢长岳拍拍儿子的肩膀道:“澄明佛子修行闭口禅,他摇头那就是不愿,你不用再劝了。”
谢长岳又对澄明佛子拱手致谢:“佛子,雪风的事多亏了你相助,往后若有需要,谢某无所不应!”
澄明点点头,他其实并不用这样的感谢,但他知道自己答应会让谢檀越放心。再次向二人行了一礼,澄明走出了谢宅。
他确实是要去找那位下蛊人,希望那位女檀越能早日收手,不要为害江湖。
澄明佛子一走,谢长岳就道:“佛子武力高深,他出手定能抓住那个魔教妖女,你放心就好。”
“不行,佛子品行高洁,心思纯澈,”谢雪风恨恨道,“他不会杀了妖女,那妖女留不得!”
谢长岳哪能不理解儿子的心情,他们谢、孟两家结下仇怨,他的儿子还在众人面前丢了大脸,这都是因为那个魔教妖女!
谢长岳安慰道:“等佛子抓住那个妖女后,无非是多等一等,我们总有机会除掉那个魔教余孽。”
“我等不了。”谢雪风只要一想到昔铃或许还在和别的男人快活,他的五脏六腑就又痛了起来。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谢雪风说着就想起身去找人。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先养好伤不急。”谢长岳按住谢雪风道:“何况你都会毫无所觉的中蛊,去找她还是太过危险了。”
谢雪风:“……”
谢雪风不得不承认,他爹说的很对。一个身上不知藏了多少毒蛊的人,没有应付毒蛊的手段,去找她恐怕又会被她所控……
即使不能明着去找昔铃,这也不代表谢雪风拿昔铃就没办法了。
“我要把魔教妖女的信息公之于众。”谢雪风看向谢长岳,“爹,劳烦你通知各大门派,魔教余孽尚存,叫众人不能放松警惕。”
谢雪风知道独木难支的道理,他要对付一个人可以用上江湖众人的力量。还有那个在昔铃身边的男人……谢雪风也绝不会放过他!
只是那个男人易容术高超,想找他不太容易……
谢雪风越想越觉得不对,那个男人为何能将孟情模仿的那么惟妙惟肖,连孟父孟母都觉察不出问题?他能瞒过孟家一众人替换了孟情的身份,那真正的孟情大小姐在哪里?
谢雪风名声被污,想要恢复名誉,那将真正的孟情大小姐找来,岂不是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爹,孟大小姐在不在孟家?”谢雪风必须要把“他不行”的谣言先破除了,“我被毒蛊所控,不是我有意辱没孟大小姐,这事我们谢家要和孟家说清楚。”
谢长岳之前光顾着忙解蛊的事了,还没来得及向孟家解释,而且孟家的态度……愿不愿意见他们都很难说。
“孟大小姐自然是在的,你去孟家之后,孟情就回了孟家。”谢长岳长叹,“我这就备上厚礼,再去孟家走一趟……”
“我也去。”谢雪风不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