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不愿意见我,但你的婚礼她一定会去。”苏禹辰交叠的双手握紧,“我想要个和她见面的机会。”
“当然婚礼我也不会白去。”他把一个文件夹放到楚延面前。“这是我的贺礼。”
楚延打开,这是一份面向楚氏的商业合同,其特殊之处在于,作为乙方的灵辰集团完全舍弃属于自己的利益。也就是说,如果楚氏签下这份合同,稳赚不赔。
楚刑进局子,并不意味着楚氏的人全都服了楚延。他可以驱离那些倚老卖老纯混日子的元老,但手握股权并且形成团体的元老,却并不是可以轻易驱离的。
楚刑犯罪的事本就使楚氏元气大伤,若是这时候再采取强硬手段,楚氏就会伤筋动骨。饶是楚延再不耐烦,这会也只得按捺着徐徐图之。如果签下这份合同,他就多了一个相当有力的筹码。
年前楚氏的情况只是勉强维持平稳,年后必然会有强力的反弹。虽然白氏不会放任不管,但楚氏的体量不小,白氏若是倾力相助,必然会有所损失,这是楚延不愿意看到的。
而苏禹辰就不同了,楚延跟他非亲非故,并不存在不好意思之说。
白越当然不会不明白楚延的困局,他对这份合同甚至比楚延本人还要心动。
苏禹辰的“贺礼”可谓是踩点精准。对出身首富之家的白越而言,鲜少有事物能真正诱惑到他,但楚延却是例外。苏禹辰从有利楚延的方向使力,即便是他也没法严词拒绝。
不过再怎么心动,还是得优先考虑白灵的心情。
白灵并没有放下苏禹辰,这点白越非常清楚。但要是想让她和苏禹辰重归于好,除非当初苏禹辰不告而别的原因,是她可以接受并且谅解的。
那么在决定是否给苏禹辰请柬之前,白越必须听一听他的解释。
“高中毕业的时候,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白越神情严肃。
苏禹的视线有些局促下移盯在了茶杯上,他轻轻开口道:“虽然苏家能让我上和你姐姐一样的学校,但苏家和白家,始终都有着天堑般的差距。白家根基深厚,是真正的豪门世家,但苏家却只是赶上好时候,突然发迹的暴发户。”
“我爸妈知道我和白灵在谈恋爱后,天天都在我耳边说,让我一定抓牢了你姐姐,再把你教坏,然后吞并白家。”他叹了口气,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苦涩,“所谓的抓牢,是指我尽早和你姐姐发生关系,生米煮成熟饭后结婚。”
“我爸妈不顾那时候我和你姐姐尚未成年,不停地逼迫我,甚至还给你姐姐设局。可这样的事,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出来。苏家和白家的差距,本就让我有些自卑,我没有勇气让你姐姐知道我的父母是这样卑劣的小人,同时也恐惧自己会成为卑劣之人。”
“这些事带来的自卑和恐惧,让我选择了逃跑。”
这样的解释,意外也不意外。作为首富之家,白家当然是备受垂涎的大肥肉。楚家亦是颇有根基的豪门,但楚刑也打过让楚延和白灵联姻的主意。
不过,这还不足以说服白越。
“我姐姐刚出国时找过你一阵,你为什么不找机会和她解释,反而还躲着她?而且后来你自己成立公司,早就摆脱了苏家的桎梏不是吗?”
苏禹辰下颌绷紧,沉默片刻才又道:“我不敢见她。”
白灵的出身注定了她傲气且强势的性格,与之相比,苏禹辰的怯懦和自卑就仿佛阴沟里的老鼠般难以见人。
苏禹辰是爱着白灵的。所以发觉自己会污染白灵身上那耀眼的光芒时,他才会再一次选择逃跑。
“那你知道,你的不告而别和避而不见,让我姐姐有多伤心吗?”
苏禹辰的想法可以理解,但这并不影响白越生气。
即便是白灵出国两年后回来,他仍然能看到白灵抱着苏禹辰送给她的玩偶沉沉睡去,然后又在惊慌中仓促醒来。苏禹辰刚离开的那几年,他几乎看遍了白灵这一辈子所有的软弱神情。
“既然当初你是因为这种理由对我姐姐避而不见,那么现在你又哪来的脸回来见她?”白越讥诮着,把点心和合同放回苏禹辰面前,“说到底你就是觉得,我姐姐没有你的自尊心重要。”
白越的拒绝让苏禹辰僵住了身体,察觉白越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他才猛然拉住了白越的手。
“等一等!”
“放开。”苏禹辰抓住白越的那一瞬间,楚延也抓住了他的手腕,并且沉声警告。
楚延用了很大的力气,但苏禹辰却依旧死死拉着白越,满脸恳求道:“我知道过去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够有担当,但是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只要一次就好。”
“我现在回来,当然不是因为有脸。”苏禹辰语气苦涩,“我出国发展,成立公司,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凭自己的力量,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可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我的卑劣、我的懦弱,我统统承认,我确实是在看到你和楚延的事后,我终于明白,如果我再不鼓起勇气,我就和她永远无缘了。我并不觉得她一定会原谅我,我只是想有个和她好好解释的机会。”
白越拍了拍楚延的手,又拉着他一块坐下,然后搁起二郎腿,双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