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望着欧阳锋。感受到,他此时,确然已经死了。
姜晨驾马离开,赶来助阵的郭靖黄蓉望着缩成小点的背影,“师父……欧阳锋呢?”
洪七公失魂落魄。他的死对头死了,竟然死了。这么个大奸大恶之人终于死了,他却突然高兴不起来。二十多年前几人都还意气风发,比武论剑,这世上能做对手的人不多,五绝相互之间都是。尤记得这老疯子当年每每追着九阴真经眼睛都能冒出光来,搞的王重阳临死之前不放心还要诈死坑他一次。
如今,这样一个人,他却已经死了。
二十年了,他与欧阳锋,从二十多年前斗到现在,终于以一个人的死亡作为结束了。
从今以后,没有一个人再跑来与他这老叫花子斗智斗勇了。
郭靖黄蓉觉得,以往即使受伤也总精神奕奕的洪七公,突然颓唐下来了。
欧阳锋当然会死。他内力不足,应付郭靖洪七公当然吃力,又想生擒郭靖威胁黄蓉……难免束手束脚……
他又不是郭靖那样的天之骄子,危险的时候会有人救,会有人为他出谋划策,他哪里能一直不死。
欧阳锋大约是不想再回白驼山庄与那人相见的。他不想见赵氏,恐怕也不敢面对他亲兄长的坟墓。
姜晨将欧阳锋葬在了华山。
昔日欧阳锋最爱武功,想必他是想要看这一场华山论剑结果的。
至于谁输谁赢,反正,都绝不会是郭靖了。
因为他要注定得呆在蒙古,抵抗金国。
少主时常望着墓碑出神,白风知道。
姜晨出神也正常。
他这样流离于世,带着对曾经的记忆。
一个人,承担了千年万年的记忆。千年万年痛苦。
姜晨终究就是个人罢了,他不是神,做不到拂去尘烟一笑之。
千百年后,他不知在哪里活着,也不知以怎样地方式活着。
可是,如今与他为敌与他和善的,最终却都要死去。
像欧阳锋一样。
……
蒙宋合作抗金。
这一战确实打的久,杨康郭靖都是拿了武穆遗书的,甚至杨康脑子比郭靖算是聪明多了,但架不住帮郭靖的人实在多。黄蓉,丐帮,洪七公柯镇恶许多许多……
战事僵持,杨康一时也没有办法。
白雪在一次战役中出于爱情救了郭靖而死。
在黄蓉心里扎了根刺。
蒙古和大金这一战打的久啊。众人都这么感叹。
到第二年年底华山论剑的时候,他们都没能从这战争中脱离出来。
至于说,新的天下第一。
明面上没有人说,但其实归了欧阳克的。
凡是想来华山拼上一拼的,最终都在山腰被穿着白色狐裘的公子挡了下来。
有见过,说是欧阳克。
黄药师到的时候,他坐在山崖边,寒风刮得人脸颊生疼。
他披了白色狐裘,抱着一把铁筝静静的坐着。黄药师走了两步,听他幽幽开口,“是来决斗的吗?”
黄药师怔了一怔,“原来他们说的是你?”
姜晨脸色已然冻的苍白,听他此句,语气也了无波澜,他说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这三年,没有人能上这华山。”
黄药师挑眉,“小儿真是好大的口气!”他使出落英神掌,脚下踏着八卦阵法,笑道,“今日有什么高招,且叫我领教领教!”
姜晨掠起身来,从那峻峭的山崖边稳稳的落到雪雪地上,横琴挡住了这一掌,缓缓道,“我说了,没人能过去。”
黄药师长笑,“那就拿了天下第一的名头!”
他抽出腰间的玉箫,也代表,是真的认真了。天下第一的名头对于黄药师并无吸引力,但是,但凡比武,哪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他打量了一番欧阳克,虽不知这小子如何将上一次相见之时的那幅残破身躯修整至此,但想想也知道是折寿之法。黄药师研医多年,当然看的出他如今外强中干,看着比上次好了许多,其实称之病入膏肓也不严重。
他手腕一转,脚踩灵鳌步,迅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原本出了一掌,姜晨再挡时,他的手指微弯,显然变招为兰花拂穴手。
说是变招,其实不过一瞬。姜晨当即退了两步,已经半脚踩空,他惯然使出了瞬息千里,眨眼就到了黄药师面前,腰间的折扇已经打开在手,朝人手腕划了过去。
黄药师颇为惊异,不得不收了手暂避。他侧身避让了两步,“好小子!”
姜晨却不过虚晃一招,接他身边而过,远离了悬崖。
他背抵石崖,如今倒是黄药师离两步就能掉下去。
姜晨咔收了折扇,又抱好了铁筝,指尖扣在弦上。
黄药师一招没有分出胜负,也不气馁。抬手间,身周仿佛划出万千掌影,带着霸道劲风,朝欧阳克胸膛而去。
姜晨扣着弦,指尖微扣,对着凌厉的掌风却面不改色。像他从前面对的刀光剑影多了去了,如今又怎会为了一些掌印而失措。他闭着眼睛,风声呼呼而响。掌印周围的气劲流动是与自然的风不同的。
黄药师微微蹙眉,这样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