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意抱着食盒离开了德膳堂后,为了能尽快回到侯府,她只舔着脸让两个侍卫给她雇了辆马车。
两个一路默然的侍卫倒还挺好说话,萧辰意一提,两人便只对视了一眼就立即给她办了,萧辰意便想,这邱其真还真的是御下有方,安全安静,省心又省力的。
坐在马车内,一路,萧辰意的脑子里都是方才赵侍新那人阴狠的在她耳边说的那几句话,以及现下他这深沉多变的性子。
玩物……
果然,赵侍新这人绝不会只这么简简单单的取她性命,这几年里,他处置了这么多人,应该深谙如果要狠狠的报复与折磨一个人,在直接弄死那人之前,让人能深刻的体会一下那极度的痛苦与绝望才该是世间最有意思的事。
萧辰意想起自己当年为了能对她这目标对象虐身虐心,实行圆满的强取豪夺,她可是想了许多办法,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的……
她还记得当年在诏狱那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当时那位清林俊秀的公子为她所逼迫,当着牢内被她设计关押的父兄亲族,折辱的跪拜于她脚下,艰难到几乎咬紧牙根才能出口求她高抬贵手,放过他阖族上下……
也还记得自己当初在那人起初冷面对她,不甚听话之时,她曾派人将一个装着他嫡母血淋淋拇指的锦盒给送到了这位之前几乎从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年轻公子面前,让他在饭桌上便立时停箸掩唇的奔出了房门。
还有当初将他除了父兄之外,最喜欢的一位叔伯也给流放到了边疆……
还有那时为了故意折辱于他,带着这位饱读诗书的公子出入各种烟花柳巷之地,亦或是当着众士子的面,毫无顾忌的轻薄调戏……
凡此种种,实在不胜枚举……
越回想,萧辰意越觉自己在赵侍新的心里那铁定应该是劣迹斑斑,十恶不赦,该被处以各种残酷刑罚的荒唐恶毒女人。
但……
当年她毕竟也不会真伤害或是真的杀了那些人,她有的是办法掩人耳目,以假乱真来达到目的。
但如今十年后,他这位当年受她如此“折磨”的人,现下再对付起她来,却可
就不会如她那般不真动手了,这人……可是切切实实的将不少人给推出了午门斩首的。
萧辰意这么一想又忍不住寒毛倒竖,赵侍新这人现在告诉她,他只是要让她萧辰意做他赵侍新的玩物而已,但萧辰意可不认为他只会如当年她对他那般“和风细雨”的对付他,萧辰意甚至在想,此人会不会恶劣到将她扔给那多少变态之人来肆意□□……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算是赵侍新真如他方才所说,只是想如当年她“玩弄”他一般的来玩弄她,但……即使这样,萧辰意觉着,他这实打实的下手,跟她当年以假乱真的处置那也是大不一样的,这般对她,恐怕她萧辰意,也不一定能承受的起。
萧辰意抬手支着下颚,看向街面,她拇指擦过自己的下颚皮肤,脑中又晃过方才那人大手捏住自己下颌的画面,她只觉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手上灼热的温度,以及那有些生痛的力道。
想到今日如此近距离的再与这人对峙,萧辰意越来越深刻的体会到,这人真的是,变了太多了。
完全不同于当年那个一路成长,有父兄宠爱,家族庇护,自身外貌才智也佼佼于人,几乎没经历过任何风浪挫折,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女子调戏了还会耳尖染红的青稚公子了。
这么想着,马车很快就快行至清平大街的偏北方向,离侯府所辖的范围也不远了。
越接近内宫,街面两侧林立的店肆便越少,萧辰意挑开马车右侧掩帘,看着这人流稀少,比较空寂的环境,看着看着,经历过方才那人的逼迫,她不得不也就回忆起了些当年她这强取豪夺任务的开局。
当年两人这街面对视既作为一切开始的序章,那这公主救“美”,直言惊语,则就可说是当年这故事的开局了。
十年前,在经过了街面对视,表明她这猎手已经锁定了她所垂涎的目标对象之后,这下一场要拉开的序幕便就是两人的第一次正面相对了。
那一场戏目,舞台是在北城门外,离城门还有些距离的官道上。
当时她这目标对象与他那内定的未婚妻两人一同从两人母亲共同的家乡回京,当时两人同行只是为了去看望两位早前为消暑而回
到了两家毗邻而建的庄子上,却同时偶感了风热而身体抱恙的两位夫人,所以待得两位夫人都痊愈之后,两人便也才再同时一道回京。
但当时两人似乎运道不好,竟在多年未有匪患的一处官道上,遇见了匪徒抢劫,本来给足银钱这些劫匪也不会特意杀人,但没想,众匪徒却垂涎于此次打劫的一辆马车之内那娇滴滴的小美人,如此,定是少不了流血事件的发生了。
公子与美人出门虽都有家丁侍卫保护,但毕竟人少势寡,很快便全被那群劫匪给完全的制住了。
在当时作为男子,并且又还是女子的内定未婚夫,咱们的这位年轻公子当年铁定是要护住自己的未婚妻的,绝不能让她被这帮匪徒给欺辱了去。
但这位公子虽作为南境大将军麾下最得力参将赵淮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