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语的确是听到程昱那句话了,只是裴之成没有解释的意思,她也就当没听到。提到吴家,谢嘉语立马就想到了时任山东知府的吴家。
等到东海进来收拾东西的时候,谢嘉语在烧尽的一堆灰烬里面看到了“吏部”二字。
看到这些,谢嘉语也没多想。如今朝堂上的动荡挺厉害的,她在铺子里都听说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桃花爹也经常把打探到的事情告诉她。
内阁的权力非常大,有拟旨、定官员升迁等权力,甚至能够左右皇上的决策,相当于皇上的一个高级幕僚。
裴之成有着自己的班底,必然会讨论一下近期的官员升迁问题。所以,从他们口中听到吴家,看到吏部等字眼
儿,都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走吧。”见收拾完了,裴之成牵起来谢嘉语的手往回走去。
此时已经快到亥时了,正月的夜晚寒风刺骨,光秃秃的枝丫被风一吹哗哗作响,显得极为凄清。领头的两个小厮拿着灯笼,照着前面的路。
谢嘉语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觉得再黑的夜,再远的路她也不怕。只因为,有这个人在身边。
然而,在谢嘉语不小心崴了一下差点摔倒之时,裴之成却却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抱起来身边的妻子,大步往内院走去。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一个人能走。”谢嘉语道。
“天太冷了,也太晚了,还是为夫抱你回去吧。”裴之成简单的回应道。
随后,又跟跟在一旁的东海道:“去,让人准备好热水。”
“是,主子。”
回去之后,过了没多久,厨房就把烧好的热水准备好了,裴之成和谢嘉语在里面泡了一个热乎乎的澡。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红通通的,也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红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谢嘉语的脸躲在裴之成的怀中,不敢看下人们的眼神。
第二日醒来时,裴之成又已经离去了。新的一年,谢嘉
语明明想好了每日都要送裴之成去上朝,然而,却从未醒来过。
坐在梳妆台前正懊恼着这件事情,只听外面有人吵了几句,听声音,似是冬雨。
谢嘉语听后,让青嬷嬷出去看了看。
不一会儿,青嬷嬷就回来了,脸上还带着微微的怒气。
“这是怎么了?”谢嘉语问道。
青嬷嬷道:“冬雨她们几个小丫鬟去两院相隔的那个花园里去看看去岁种的那棵小树死了没有,结果却遇到了小少爷。小少爷记得冬雨,罚她跪了一会儿。幸好大小姐经过,让她们回来了。”
谢嘉语听后微微蹙了蹙眉。
这就是家里主子多的坏处。如果只有他们一家,完全可以避免这些纷争。
而且三四岁的孩子真让人难以惩治。做出来这样的事情,让人生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若是大人教的还好说,最让人头疼的是,他本性便是如此。
“他今年三岁多了吧,进学了没有?”谢嘉语问道。自从知道东院对这边的态度之后,她对于东院的事情,知道的还真不是特别详细。
青嬷嬷道:“没呢,听说老爷本来已经准备给他找个先生了,夫人和二少夫人没同意。”
谢嘉语放下来手中的梳子,感慨道:“三岁进学,这是习俗。孩子长大了若不读书识字,怎会懂道理。算了,你让冬雨小心着点儿,只在咱们院子里就好,别去那边了。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好计较。”
青嬷嬷毕竟年纪大了,也看过不少小孩子,是以对小少爷们的脾气更加的明了一些:“您说得对,三四岁的小孩子正是讨人嫌的时候,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想当年长公主那般疼爱您,您也是三岁便进学了。有些官职低一些的人家,因着好先生被别家抢走了,还会生一些怨怼呢。东院那边怎么就不懂呢?”
谢嘉语听后,也想起来一些陈年旧事,恍惚间,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情。那夫子极有才华,先是被一户小官之家聘请了,后来有一户大户人家想要请他过来时,还被他拒绝了。
最后记得那位夫子似是没过几个月便考中了进士去做官了,做的是什么官她就有些记不得了。只记得大家对他的风骨颇为称赞,有一段时间都在说这件事情。
当然了,后宅主要传的是两府的八卦以及那位先生的事儿。谢嘉语那时候还小,只不过听了一耳朵罢了。
想到这里,谢嘉语道:“可不是么,我幼时不就有那么一件事么。”
青嬷嬷因着时间久远了,倒是不记得了,她能想起来的都是一些大事儿,或者是近年来发生的事情。因此,皱着眉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
“哎,老奴老了,这脑子也不好使了,早就记不得了。”
谢嘉语噗嗤一笑:“哪里是你老了,我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这事儿在我的记忆里发生了不过几年左右的时间。我甚至连那夫子的姓氏还记得,好像是姓…”
刚说到这里,谢嘉语突然怔愣了一下,她刚刚竟然差点脱口而出姓吴。所以,究竟是她昨晚受了裴之成的影响,还是说那先生本来就姓吴?
不对,到底姓什么来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