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帝国的力量都被汇聚起来时, 所产生的效率也是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看着手中那份报告,沃尔夫紧盯着如今作为皇家卫戍军领袖的副元帅以及秦修, 手指在报告需要签字的地方轻点:“你们确定了?”
“你们确定如今的克洛玛要塞已经具备足够的条件来执行计划了吗?”
秦修的资历比之那位副元帅高,因而他率先站出了身:“如今已经万事具备,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军士都将为帝国出征!”
沃尔夫巡视了那么多次,他就算没有听到秦修的保证也明白如今军士愿以身报效帝国的士气高昂, 而且技术方面也已经准备就绪, 虫族没有太大的异动, 他也确实是时候决断了。
但是看着报告书上的那份对于阵亡率的预估, 原本铁石心肠的他竟也是下不了那样的决心。整体军队的阵亡率高达百分之六十, 而云远所属的特别行动部队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八十九, 而且根据一般的战争常识而言,预估的阵亡率总是会往好的方面算。
就算如此, 也就这么点么……
沃尔夫紧紧盯着手中的报告书, 不断用力的手将它压出了几条深深的褶皱。
秦云远可是秦修的独子,也是秦修的骄傲,可是秦修明明知道秦云远就在那支最为危险的部队, 这一次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他还那般执意让自己立刻派兵击退异空虫族。
只要他提一句反对的意见, 自己或许就能推迟这份计划,寻找可能会存在的计划, 但是秦修偏偏没有那么做, 甚至是催促着自己赶紧签字。
他知道拖得越久, 对于繁衍和生长速度都极快的虫族越有利,可是……
手微微颤抖着,沃尔夫还是在这份白纸黑字金镶边的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另一名副元帅走后,作为沃尔夫与秦云远感情的知情者,秦修明白他是付出了多么巨大的勇气才能签下自己的名字。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告知这位眼中带着些许空洞的帝王什么,只能够朝他敬了一个礼。作为父亲,他感谢儿子的爱人能够尊重儿子的选择。
秦云远等人很快就接到了这份文件以及随即下达的一系列秘密指示。
当确认所有军人明白这次行动中他们的任务以及注意事项后,特殊作战部队的长官突然命人拿出了一叠军用稿纸以及信封交给了每一位他手下的军人。
秦云远等人都明白这份信纸和信封的含义。如今已经迈入星际时代,除却要表达自己内心最真挚感情,已经没有人会选择写信这样的方式沟通,而如今他们要写的,正可能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封信——遗书。
秦云远拿起笔就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第一封肯定是写给父母的。他小时候是被母亲带大,他的母亲是在外人眼里是一位端庄优雅的贵妇,在年幼的自己面前,她是自己面临父亲责罚的唯一港湾,在长大成人的自己面前,她也变得宛如顽童一般,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依赖他。
他是家中唯一的孩子,若是他离去了,母亲也千万一定要记得每天早上给自己泡一壶茶,在吃早点的时候不要盯着星网上那些胡诌的豪门恩怨看得津津有味而将酱汁洒了……
至于父亲,他凝神想了很久,终是在信纸上写上了三个字:“谢谢您。”
秦修从来不喜欢什么长篇大论的情感文章,他也不希望如果自己走了,还会被秦修因为他“写的什么狗屁东西”而生气地把他骂一顿。
还有沃尔夫,秦云远思索了很久,竟是完全想不出来若是没了自己,沃尔夫会过得如何。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用遗书告诉他自己牺牲了的消息……
秦云远正想从写信这件工作上解脱出来休息下,就听到了周围强行压抑的哭声。不只是一名战友在哭,而是绝大部分人都在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此起彼伏的哭声原本是这些硬汉最为厌恶的声音。但是这里的每个人都明白前路凶险,就算死后能够进入圣堂,那怎么能够比得上做一个人活着。
如今特殊作战部队内部大部分都是身手灵敏矫健的年轻人,几乎所有人都有父母、爱人,每个人本该都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但是他们都为了国家选择了这一条路。
原本还能假装坚强,但是在这个要与家人挚爱道别的时候,大部分军人都藏不住心头那些沉甸甸的情感。
坐在秦云远一旁的盖尔达就是其中的一名典型代表,这个硬汉吞吞吐吐的呜咽声足以让所有人感受到他的不舍。
另一边的祁鹰没有发出哭声,只是眼角滚下的豆大的泪珠将信纸打湿了一遍又一遍。
秦云远天生少情,就算对于那样的感情能够感同身受,但是那样的触动并不会允许他的理性被撼动,所以他无法掉出一滴泪。
踌躇了片刻后,秦云远再也没有拿起笔。
一旦有了明确的行动时间,将士们都觉得时间过得快了不少,好似一眨眼,就到了那个时间点。
所有人按时起床、整理床铺、洗漱、吃早餐,甚至在路上,盖尔达与祁鹰一直斗着嘴,仿佛今天只是最为普通的一天。
看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