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一些医书中常用“马”来代指女子,《说文马部》中说“马也,女阴也,象形”。
于是后来便有了白居易的“莫养瘦马驹,莫教小/妓/女”,自此“养瘦马”便成为了某个行当的委婉代称。
所谓瘦马,说直白点其实也就是妓/女罢了。
当然了,瘦马是妓/女,却并非所有的妓/女都能称之为瘦马,其中差距大着呢。
妓/女大概只要不是外在条件特别差的都能做,毕竟也还有个三六九等之分,但瘦马却不同。
养瘦马对于外貌的要求是极高的。
一头秀发要乌黑亮丽如同最上等的绸缎,五官要精致姣好面若桃花,皮肤要雪白细腻如凝脂,身段要婀娜多姿弱柳扶风……条件不可谓不严苛。
而这还仅仅只是最基础的条件罢了。
要想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瘦马,还得精通琴棋书画、萧管笛弦、茶道烹饪……熟读诗词歌赋是必须的,有本事能够作上两首诗就更好了。
除此以外,既是作为妓/女,那最基本的一些“技能”自然是重中之重,这也是考核标准之一。
一堆精挑细选买回来的小女孩儿,养个几年甚至十几年,最终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瘦马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这等极致的标准之下,瘦马在很多人心里便也成为了某种“奢侈品”,其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其中又尤以扬州最闻名,盖因那块盐商最多,真真就是个纸醉金迷之地。
所以呢,话说回来,以单子润的本事是如何短时间内弄到好几个所谓顶级扬州瘦马的?
一个贱籍舞姬所生之子,背后没有母族的人脉关系,手里也没有银钱可供挥霍,他上哪儿去弄?又是从什么渠道将人送进宫的?
看来这人也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状况啊。
单若泱默默将这个疑点记在心里,不动声色地与其寒暄几句过后便匆匆离去。
“主子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倒是叫她平白占了个便宜去,如今这位长公主可是愈发威风了。”
单子润收回了注视她背影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讥嘲,“不过是个公主罢了,再威风能威风到哪儿去?这份便宜宁可叫她捡了去才最好,毕竟爷可不想辛苦一遭到头来却为他人作嫁衣裳。”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明明是自己努力换来的好处,结果却只能“心甘情愿”让旁人去捡便宜,这滋味儿……
显然,他的心腹小太监也与他是一样的想法,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不甘了。
“就没见过防儿子防到这个份儿上的。”
单子润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可那阴沉沉的神情无疑却也彰显出了他内心郁郁不得志的憋屈愤怒。
做皇帝老子的年纪大了想要防着儿子夺权是再正常不过,历史上的例子数不胜数,可能做到周景帝这个地步的却还真是世间罕见。
他防儿子能防到什么程度呢?
就拿先前地位最高最受宠的单子鸿来说,刚成年那会儿他就在兵部挂了个闲职,用周景帝的话来说,小年轻初入朝堂不懂的多呢,先跟着兵部尚书等人多学学。
可一转眼都好几年过去了,单子鸿在兵部唯一的工作仍旧只有“学习”,除此之外任何屁大点事儿都不准过问不准沾手。
连背靠李贵妃和武安侯府的三皇子都这样了,其他剩下的几个也就更别提了。
在户部的四皇子、在工部的七皇子、以及被扔在刑部那鬼地方的六皇子……无一例外皆是这样的待遇,整天出去四处闲逛溜鸟儿斗鸡玩儿蛐蛐都没事,可但凡敢多过问一丁点儿公事,周景帝就要开始发火训斥了。
摆明就是一副恨不得将所有儿子都养废的架势。
“还真当自个儿能长生不死永掌江山呢?”单子润自言自语冷笑连连,不无讽刺道:“所幸他这也算是一视同仁吧?”
如此一来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倒不是那么太过重要了,反正甭管是谁生的、背后又靠着谁,有那位盯着谁也甭想轻易折腾出花儿来,甚至反而出身更好的皇子身上的危机才更大。
像他这种谁都看不起的舞姬之子,竟还落了个夹缝苟且。
单子润暗暗将几个兄弟扒拉一遍,如是勉强安慰自己,忽而想起来,“那个老七不是跟这位长公主关系好得很?他竟也不曾走这层关系想法子运作去吏部?”
一句话便足以概括六部的状况——吏部贵、户部富、礼部穷、兵部武、刑部严、工部贱。②
主管土木工程、农事水利、开矿冶炼这些东西的工部既苦哈哈又没多大用处,至少对于别有用心的皇子们来说绝对是个无用的存在,在里头简直就是彻彻底底荒废度日。
与之对比鲜明的自然是吏部,头等重要金贵,是个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去。
更何况单若泱的驸马还是吏部尚书,只要单子玦能想法子进去了,有那位姐夫的帮衬掩护还愁没机会偷摸发展?
“大抵是怕招来猜忌吧?”小太监迟疑道。
倒也是,他们家这位父皇对这方面那是尤为敏感多疑,动了这个心思就要有被拍下去的觉悟。
单子润随意点点头,忍不住疑心道:“爷就是觉着老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