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人再一次体会到,光幕时不时地放出的信息,实际上有多么的令人震撼。
这些未来的信息,大部分都被验证过是准确的。
即便是有不相符的,也是在他们见到相关记载后才改变的。
这就导致没人会对光幕的信息再加以质疑。
如此一来,近日南京城,便因为天上光幕所言的信息,沸腾一片!
毫无疑问,这是挑衅,极大的挑衅!
安南区区小邦,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袭杀上国兵马的?
中原之地,历朝历代,除了打便是实行朝贡体系,这两种方法都是为了增强对周围那些本国所不能制的小国的控制。
大周驱除东胡原廷,纵观天下,战力无人能出其右。
在这样的情况下,朝贡体系涉及到的诸多小国,无不毕恭毕敬。
就算是阳奉阴违,也得将这表面上的奉承做到最佳。
没人会觉得光幕资料中,圣上派遣少数人马便送陈氏宗胤回安南国有什么问题。
这是大周的底气!
这种底气,是他们将当年威压天下,兵锋之下无不俯首的原廷战而胜之以后,得来的。
大周兵锋所指,谁敢不遵?
然而就是有这样敢于挑衅的勇士在!
对于大周百姓来说,只有大周的威名足够强盛,才能一直将他们护佑下去。
边境的百姓对此感受应当是最深刻的,作为首善之地的京城,南京城的百姓,更是人人都能逮着朝中透露出的一些风声说道些浅薄见闻。
在这样的舆论氛围里,原本做的遣监察御史赍诏发谕的安排,就显得大周太软弱了。
光幕出现的时间是中午,当天的午朝便整整延长了半个时辰。
宣武帝勤勉,自他开创以来,朝会便日日都举行。
朔望之日举行的常朝大朝会人实在太多,多为礼仪性质,是以并不多讨论政务。
一般的政务,是放在常朝的日朝时间举行的。
日朝有早朝,又因天子勤勉,还加了午朝。
早朝是四方皆可奏事,后世影视剧中的那些各路人马都能发言,发言内容并不限制的,就是早朝。
午朝规定了发言的部门,人员更少,而且说的多是军国大事。
一般情况下,午朝的时间并不长——毕竟大周定鼎已有三十余年,天下稳固。早朝处理过一批事务后,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军情要事上禀呢?
可想而知,午朝整整延长了半个时辰,这意味着什么。
祁元询对此没什么意外的。
既然敢做下这等事,那就要有承担代价的准备。
就算这是安南国未来做的也不行。
既然未来敢做,就说明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不臣之心,必须狠狠地教训一番。
作为皇太子,午朝祁元询并不像早朝一样被要求一定要听政,但是一般情况下,用完膳后,乾圣帝都会叫他过去听。
和他的地位稳固相对应的,就是他弟汉王参与早朝都颇受诟病的状态。
午朝后武英殿集合,祁元询非常意外地看到了汉王也赫然在侧。
倒不是说天子不疼爱汉王,但是上皇御极多年,嫡长继承早已深入人心。
便是身边没有翰林院出身的这一帮阁臣,天子都很注意要和汉王保持距离,更不用说阁臣们作为文臣,基本上都站稳了立场,皇太子身居嫡长,奄有天下士林之望,关键时刻,自然愿意为其张目。
所以祁元询来武英殿十次,都不一定能见到汉王的影子。
今日汉王如此突然地出现在这里,难免让他侧目。
当然,吃惊归吃惊,但惊过也就算了,难不成还真的要质问亲爹,为什么自己的亲弟弟会出现在这里?
祁元询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按照长幼和地位,他都正好压着汉王一头。
他清楚地听见身后的汉王深了许多的呼吸声。
啧,小孩子闹脾气,在这里,难不成还敢发作?
祁元询并不将汉王的表现放在心上,而是静立原地,等待着天子的吩咐。
武英殿不是常朝,他来也需要天子发话,才能出席。
当年上皇将他带在身边的时候,倒是有过时常出席的经历,但那不是属于特殊情况嘛。
“吾儿,众卿,尔等说说,这安南如此挑衅,我大周该如何还以颜色啊!”
虽然是问话,但天子已经定下了基调——必须要给安南国一点颜色瞧瞧!
自从元从功勋势力在宣武年愈发衰颓以后,文臣势力逐渐抬头。
但这并不代表着大周的文臣都是只会对外国以和为贵的好好先生。
除了年轻一辈外,上了年纪的朝臣,都经历过当年原廷慑服四方的时代。
原廷末年,大周革鼎,完成了以南统北的壮举,如斯伟业,不只武将,就连文臣也为之心折。
宣武年间,大周在各地仍有用兵,若只是出兵的话,内部戡乱、平定北虏,谁都不会置喙什么。
就算是此番惹事的安南是上皇于《祖训录》内所言的不征之国之一,这般不逊,也要接受大周的雷霆之怒!
上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