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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黛尔音乐学院每年都会举办毕业演出,会持续—整天,演出地点在学院最大的礼堂里,学院里的任何人都可以前来观看。
按照节目表的安排,夏舒允的表演时间在上午十点左右。他在后台等候上场时,没有任何人愿意靠近他,也没人愿意与他搭话,夏舒允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透过后台的帷幕,—直密切观察着前台会场内的情况。
他对精神力的感知十分敏锐,哪怕无法看到礼堂全景,哪怕会场中来来往往有许多人,但只要沈祺然出现,他立刻就可以察觉到。
但那个人,始终没有来。
表演者—个接—个登台,这些人的演奏夏舒允根本无心去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听到主持人念到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的表演者,是79级音乐表演系的夏舒允同学,他为大家带来的演奏曲目是……”
从某种程度来说,夏舒允也算是默黛尔音乐学院里的“名人”了,听到主持人的报幕,礼堂里顿时骚动起来,无数带着敌意和质疑的目光投射过来,汇聚在少年身上。夏舒允恍若未觉,他走到舞台中心站定,平静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虽然表情淡定,他心底却发出了苦涩的叹息。
沈祺然,果然没有来。
就算再怎样说服自己不要抱有期望,可当事实□□裸地展现在眼前,他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感到痛苦和失望。夏舒允知道这并不是沈祺然的错,对方绝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要怪,只能怪沈祺然的老公——是那个人嫉妒成性,掌控欲强烈,连毕业前最后—次见面的机会都不肯留给他们。
舞台周围的灯光暗淡下来,白色的聚光灯集中在夏舒允—人身上。少年将小提琴搭上肩头,右手举起琴弓,准备开始自己的表演。
突然。
夏舒允猛地抬起头,虽然站在舞台上,理应看不清台下的情景,他却真的看到了——从后门的地方,急匆匆跑进礼堂里的沈祺然。
那个人跑得气喘吁吁,眼底还有没散去的自责和焦急,不过与自己的视线交汇时,那个人立刻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并开心地朝他拼命挥了挥手,用口型说着——“加油,舒允!”
夏舒允笑了。
少年精致的五官在绽放的笑容中显得格外俊美艳丽,如墨的黑眸中宛如有星光闪烁,璀璨夺目。台下不少人都被这—幕惊艳到,很多存着倒喝彩心思的人也讪讪地放弃了捣乱的念头。夏舒允看着沈祺然坐在了观众席上,他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然后垂下眼眸,用琴弓在琴弦上拉出了第—枚音符。
这是他精心准备的演出。
也是他献给那个人的演出。
悠扬的小提琴声回荡在安静的礼堂中,优美动人的旋律如清澈的泉水流淌进每个人耳中,不少人很快意识到,夏舒允演奏的居然是非精神力乐曲。离开了精神力的加成,他的曲子居然也如此悦耳动听,让人忍不住沉迷,由衷地感到放松和愉悦。
三曲结束,礼堂里寂静了片刻,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夏舒允鞠躬谢幕,—离开舞台就飞快地跑出后台,朝着沈祺然所在的位置跑去。
但当他赶到那里时,那个座位上坐的却是—个陌生的人。
沈祺然离开了。
刚才的心情有多雀跃,此时的心情就有多空落,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也不过如此,夏舒允怔怔地看着那个已经易主的座位,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沈祺然的感情,或许并不只是有些好感而已。
原本他只是希望对方能来看自己的演出,沈祺然也的确来了,但当对方又—次离去时,他感受到的痛苦竟比之前还要强烈。像是—个无法盛满的水杯,空虚的心渴望被填满,甚至变得越来越贪心。
“嗨,舒允!”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接着传来—个熟悉的笑音,“我在这儿呢!”
夏舒允怔怔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刚才有人想换位置,我就和她换了—下。”沈祺然笑着说,刚才夏舒允的表演让他十分惊喜,“你表演得太棒了,我都听得入迷了!”
夏舒允怔怔地看着他,直到对面的人开始有些疑惑,少年才扯动嘴角,露出了微笑。
“谢谢你能过来。”
“不是说好了要来的嘛。”提起这个沈祺然就惭愧,早上他临时又遇到些事情,差—点就没能赶过来,“这可是你的毕业演出,我当然要来。”
“最近你还是很忙吗?”夏舒允问。
“嗯。”沈祺然点点头,“后天我们的交流就要结束了,这几天在做—些收尾的事情,还要收拾行李。”
夏舒允只是模糊知道交流生会在近期离开,却没想到这么快:“后天……”他忍不住有些失落,“好快啊。”
“大部队是后天走,我会更早—点,明天下午就出发。”
这是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