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宰相双眼充血的死死地看着皇帝,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然而皇帝却摆摆手道:“朕意已经决,退朝吧。”
说完不再理几欲昏倒的刘宰相,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金銮殿。
回到后宫,皇帝特意去了一趟许久未曾去过的皇后宫中。
看见皇帝,皇后灰暗的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起来。
她疾步跑到皇帝面前,欣喜地问:“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皇帝没看眼前的皇后,而是四处搜寻了一番才道:“乐昌呢?她明日就要出发去南边了,朕来看看她。”
乐昌是大公主的封号,是皇帝还是太子时起的,那时皇帝的太子之位还没那么稳当,尚且需要倚仗刘家,是以大公主的封号还算不错。
听了皇帝的话,皇后心里先是一酸,许久不曾来她这里,一来不是问她,却是问女儿乐昌。
待她听到乐昌要去南边时,便又是一愣:“乐昌明日要出发去南边?这事我怎的不知道?”
“南边久旱不雨,乐昌请命亲自替我去南边祈雨,明天就出发了,你竟然不知道么?”皇帝疑惑地问。
他也挺愣的,女儿明日要去南边,皇后这个做母后的竟然不知道?
如今这消息前朝后宫应该都传遍了才是。
看着皇后愣然的样子皇帝就不耐烦,看女儿的心情也没了,他皱着眉快速道:“算了算了,回头你告诉乐昌一声,朕来看过她了即可,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皇帝说话速度快,走的更快,皇后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就已经走出去老远,她追都追不上,只能哀怨地望着皇帝步履匆匆的背影。
待皇帝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她才转身往隔壁自己女儿所在的宫殿走去。
女儿大了,早就搬出了她的寝殿,皇帝来她这找女儿,当然看不见人。
皇后到隔壁宫殿时,乐昌正在收拾东西,见皇后过来,也只淡淡了喊了声母后。
皇后拉着她的手问:“刚刚圣上过来了,我听圣上说你明日要去南边为圣上祈雨?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件事?”
大公主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道:“这些小事没必要拿去扰您清净。”
皇后不乐意了:“这怎么能算是小事呢?”
大公主闻言定定的看向她:“女儿记得小时候我曾生过一场重病,脑子都烧得有些糊涂了,叫了宫婢去请您过来,您来了只说这些小事下次不必再禀报于您,扰了您清净。”
“我寻思去南边祈雨相比于那场险些烧得我没命的重病,应该算不上大事,所以便没告诉您。”
听了大公主这话,皇后不仅没觉得内疚,反而有些伤心和委屈。
她眼眶含泪地望着大公主,委屈地解释道:“那时你父皇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我忙着留住你父皇,又以为你生的不过是场小病,便没往心里去,如今你却是怪上母后了么?”
大公主微微一笑,眼中却尽是寒凉:“怎会,母后莫要多心。”
女儿生的什么病,当母亲的不知道,不过问,只一心想着如何去挽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父皇不爱她她是知道的,那母后呢?
母后爱她这个女儿吗?
想来应该是爱的,毕竟她也是父皇的女儿,身上流着她最爱的人的血。
只是这份爱太微小了,及不上她对父皇的爱的万分之一。
大公主叫皇后别多心,皇后便真的不再多心,转而叮嘱起她去南边祈雨的事。
“南边干旱,你此去定要一路小心,再就是必要诚心祈雨,为你父皇祈雨成功,别让你父皇被百姓怨怼。”
“对了,你在南边也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莫要丢了你父皇的脸,更要时刻谨记维护你父皇的名声,多宣扬他的仁爱。”
大公主本就寒凉的眼更冷了,三句话不离父皇,哪怕她这次要一人远赴饿殍遍野的南边,也只叮嘱她一句小心,余下的全是如何为了父皇考虑。
她这女儿的安危在她心上还没有父皇的名声重要么?
“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再多收拾一番,母后还是请回吧。”
不愿再听皇后絮叨,大公主开始赶人。
皇后原还想再多叮嘱几句,可看到院中宫婢来来往往的打包东西,确实有些忙乱,便歇了这个心思离开了。
皇后离开后,大公主略坐了一会,便又去了御书房,向皇帝请求出宫一趟,她想去向外祖父辞行。
皇帝没有阻拦,大手一挥同意了。
宰相府。
看着明日就要出发去南边的大公主突然出现在府门前,门房连忙迎上前,激动道:“公主您可来了,老爷今日下朝,刚一回府就吐了口血,您快去瞧瞧老爷吧。”
闻言大公主立马从马车上蹦下来,飞快地往府里跑去。
外祖父向来喜欢待在书房,大公主想也不想地就直奔书房,一推开门,外祖父果然在书房。
刘宰相正呆坐着,两眼无神的望向窗外,听到声音侧头一看,发现竟是大公主,这位半生铁血的宰相顿时涕泪横流。
大公主关上书房的门,走到刘宰相身边,砰的一声跪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