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州的事情明摆了。
文兰很聪明,特别聪明,当你以为他在第一层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在第三层了。
若是这三千人由他放,那是断然不可能的,这会为文家惹来祸事。但是,他也不愿意因此和那位某人就此交恶,所以,他想到了这样一个法子。
由赵小年出面,颖州一面的曹家已经成势,不光是赵小年,就是皇上也不可能下狠手去杀几万人,而且这些人是什么人,皇上很清楚,就一如现在皇上很清楚离阳王赵思诚是什么人一样。
所以,那金矿里的三千人就是明面上的一张牌,杀了,此事就算完了,不杀,此事也就算完了。因为,动手的人是赵小年,不是他文兰。哪怕是把曹家的事情报到朝上去,皇上也可不能对曹家动手。所以,颖州还是颖州。
如此一来,既保全了曹家,也保全自己,还有离阳王……
一曲唱罢,小娘子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赵小年,似乎在等待赏钱。
此刻,赵小年才微微睁开眼睛,温和的看看小娘子,点点头:“你先休息一下,再继续唱,唱好了,重重有赏!”
抿抿嘴的小娘子略显忧愁,但也不敢催问赏钱,随即捏起袖子,提起一口气,想要继续唱:“呃,花……”
“会唱四郎探母吗?”
“啊?”
小娘子微微错愕,但是随即点点头,轻轻嗓子,继续唱了:“听他言吓的我……”
她一唱,赵小年就不再理会,转头看看文兰,微微一笑:“这人啊,无论是怎样的,都是会变的,你信吗?”
“哦?难吧?”文兰似乎不相信,略有些狭意的说道:“她们讨生活都不容易。如何还能变啊?”
“古往今来你可知道为什么都是男人拿江山,却从来不见一个女人拿江山的?”赵小年忽然说道。
文兰不由笑笑:“怎的没有?也有那么几个。”
“有哪个是自己打下的江山?”
“这……”
若是这样说,那自然就没有了。
文兰有些疑惑,赵小年为何会这么说。
“女人总归是女人,感性多于理性,为了微不足道的利益就能出卖一切,所以才叫妇人之见。若是一个女人打天下会是怎样一番情况?是武氏的恨,还是吕后的毒?不过是想要把权利握在手中罢了,但若是骑马打仗,不说别的,就那一个经期都得崩死自己!”
“啊?”文兰越听越糊涂,不由问道:“这应该没联系吧?”
赵小年微微一笑,你可知道当年新郑的关宁府为何被灭?
“?”文兰不由一怔,莫说这种事情是上一代的事情,就是朝里提起来都是忌讳,他仅仅有耳闻,根本都不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王爷不是没有想过去干那些事情,只是想一想,这要是答应了,伤的是大建的筋骨,所以,虽然关宁府开的条件很诱人,但是老王爷在最后还是拒绝了!所以,当年的先皇第一个动刀的,就是新郑!若不是看在六先生的面子上,关宁府连个根都不会留下!”
眼神熠熠,赵小年冷道:“老王爷虽然野心大,但心里还装着大建百姓呢!知道妖魔祸世定然会生灵涂炭,故而,明知道是死,他亦义无反顾!”
“女人……懂这些?”
看着文兰凝重的眉头,一直郑重望着他,赵小年一笑。
随即转头看看那唱曲的小娘子,摆摆手,示意她不唱了,让她近前说话。
看看朴素的一身,还尚有补丁的灰色衣裙,赵小年再看看孩子,小姑娘稚嫩的脸上有着期待,那种看见钱的期待,她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看着小娘子,赵小年问道:“很少见出来唱曲还拖家带口的?你这唱的也不怎么样?就为了混口饭钱?”
略有些尴尬的小娘子赔笑道:“客官见谅,奴家才学一段时间,所以唱的不好,还请客官多担待。”
微微点头,赵小年一笑,招手叫手下放十两银子在桌子上,随后对着小娘子说道:“唱曲耽搁时间,我在颖州七天,你陪我七天,这十两银子归你!”
顿时女子脸色微变,向后退了一步,抱住自己的女儿摇头:“客官,奴家卖艺不卖身的,不行,求客官给个赏钱,让奴家给娃买个馍馍就好!”
“买什么馍馍?”赵小年眼一撇:“是不是嫌少?那二十两!”
“……”
手下有些无奈的看看赵小年,今天刚领的银子,本想着一会出去买点东西,这可好,还没来得及买,就先给老大垫上了。
赵小年不是没钱,是没有散碎银子,这十两二十两太拉秤,没有银票省事。
无奈,还是又掏了十两,老大的逼格不能丢。
不过,对面的小娘子却并没有因为银子就动心了,还在苦苦哀求,甚至是觉得赵小年惦记她的美色,都跪下了,哀求道:“客官,放过奴家吧,奴家是有相公的人!”
看到这个,文兰也开口劝道:“赵兄,想要女人还不简单,不用在这里找啊!”
可是赵小年不以为然,看着那娘子继续说道:“小娘子请起,我是个讲理的人,不会强逼你干不想干的事情,这样吧,这二十两赏你了!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