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被混乱的脚步迅速踩碎。
凌乱的碎发贴在不复光洁的额头上,脸上的伤口发黑,汗水与血液混杂,嘴边似笑非笑的弧度依旧。
沈当归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抵在某一个玩家的喉咙口,在对方惊恐挫败的目光中一脚踢向他脐下三寸,球杆收回,稳稳地落在另一个人鼻子前,那人眼中是前浪所遭遇的灭顶之灾,不顾自己危在旦夕的鼻子,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参与围攻者男性十之□□,下腹纷纷一凉,一时间进攻转为防守,沈当归身边空出一片,卢林和殷绣锦的人稍微拉出距离,只是严丝合缝地将人围在中央。
殷绣锦不满:“当归哥哥你好卑鄙!”
球杆划破空气,在力道的加持下发出啸音,旧伤撕裂又添新伤的沈当归随意收回武器,“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各位确定要和我把生意做死?”
有人面露退缩,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场景出现的卢林及时出来控场:“难道还没做死吗?”
“自然是没有。”沈当归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只要你们别继续作死,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
殷绣锦的花瓣嘴重出江湖,她歪着脑袋,语气可爱:“当归哥哥,你是不是和岳谅在一起太久了,怎么跟她一样婆婆妈妈的,一点儿都不痛快。”
卢林也是一阵抢白,他要把沈当归的词说完让他无话可说:“别说什么你现在跟我们谈是在给我们机会,只要你想我们早就死了……这里没有傻瓜,你没真正下死手,不过也是因为害怕把我们彻底激怒,反而断了自己的生路罢了。”
刚有点动摇的几个“傻瓜”默默将放下了武器重新举在身前。
“如果真的有办法脱身,你早就用了。”卢林笑笑,“又怎么会全身挂彩,跟我们纠缠到现在呢?”
不识好歹。
高尔夫球杆落地,被主人轻轻拄着。
沈当归的视线在四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他们脸上有兴奋,有不安,有期待,有恐惧。
没有良知。
这就是人。
沈当归松开微锁的眉头,骨节处破皮红肿的手变魔术似的变出两张银色的卡片。
“我一直觉得不至于,可你们远比我想象的烦人。”
他的退让从来不是因为无能。
他的神情变得太冷,前所未有的冷。
如果说之前的沈当归是一头充满力量又慵懒散漫的猎豹,此刻他就是盯上了猎物步步逼近的豺狼。
卢林身上不自觉起了一层小疙瘩,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从对面席卷而来。
不应该,沈当归如果真有底牌,不可能一直挨打到现在以至于浑身是伤!
是空城计,是岳谅那套恐吓人的把戏!不能上当!
殷绣锦偷偷瞄了卢林一眼,她会答应和卢林统一战线,目的不是真的杀了沈当归。她只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比岳谅差,如果沈当归有表现出对她的欣赏,那么她会再接再厉,直到拿下这个截止目前遇到的最强大的男人,如果依旧无动于衷,那么她会见好就收。
真没必要和沈当归结个死仇。
再说,她相信沈当归即便没有在这么多人里脱身的本事,同归于尽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自取灭亡什么的,她可不想。
众人各怀心思,气氛从凝固到松弛再重回凝固,个人选择一触即发之际,一道无人不耳熟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
“沈当归,我在左边,敌明我暗。”
声音很重,再加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带来的紧张感,一时间让人无从分辨声源方位。
他们不知道,沈当归却知道。
岳谅没有什么方向感,关于方位描述一直用前后左右代替,此时她说她在左边,必然不能以自身为参照物去做对比,那么只能是……
固定死的地图所谓的左边明明白白。
沈当归抓住他们愣神的空隙,朝岳谅所在的方向强行突围。
眼看他眨眼间又要冲出去,一直站在人后的卢林亲自出手了。
正常状况下他不是沈当归的对手,但这次不一样,沈当归受限,尤其是脚上的镣铐几乎封死了下盘动作,而他只不过两只负重环,灵活程度上要超过沈当归!不是不能赢!
一手劈向沈当归的脖颈,右脚发力把身体往前一送,超过沈当归半个身位,持刀的另一只手闪电般划向他的去路。
沈当归的身体以不可思议地角度弯曲躲过这一击,球杆顺着手背回转绕回手心挡住他的刀,左手手肘推出,砸在卢林肋下。
卢林硬抗了这一下,手中的刀改攻他下盘。
沈当归等的就是他攻击自己不方便动的腿,球杆与尖刀对撞,卢林只觉肩膀一沉,因为向下挥到而矮下的身体被一股怪力压下,再直起身时,借机从他身上翻过去的沈当归已经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冲出包围圈。
“都愣着干什么——”
他满腔功亏一篑的郁结之气,在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候,不惜代价地扔出了两张卡片。
两道银光后是两把小巧的飞刀,背对着他的沈当归躲过了其中一把,另一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