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月送沈星谦回沈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张嫂留她就在家里住下,还利索的把她的房间收拾了出来。
“知月小姐,等我走了之后,你常回来住住吧,先生和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少爷一个人守着这么一个家挺孤独的。”
张嫂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的,她来沈家算算也有十多年了,现在要离开了,心里还真有些不舍,李知月将自己的包包放在梳妆台上,台面都是还未拆封的化妆品,全是沈母准备的,估计就等着她回来住。
李知月心里一暖,不过也没忘自己的正事,她提起送给张嫂的礼物,走到张嫂边上,温声道:“您也别忙活了,我就住一晚,对了,叔叔和阿姨送给您的礼物,他们说现在在国外也不方便回来,希望您不要生气。”
张嫂哎呀了一声,推辞道:“不用不用,这么多年先生和太太对我也好,用不着礼物。”
李知月拉起她的手,将礼物带子挂在她的手掌之中,笑盈盈道:“您就收下吧。”
张嫂踌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等明儿我给先生太太打个电话。”
李知月应了好。
张嫂离开了房间,李知月往后一仰,躺在了松软的床上,她双眼盯着天花板,记忆似乎偏差了一般,她好像又回到自己十四岁那年,被沈父沈母笑着领进这间卧室,温柔的告诉她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
她从哪个胆怯懦弱的小姑娘,蜕变成了独挡一面的大人。
这一眨眼居然过了这么多年了。
李知月唏嘘一声,突然又想起林杰来。
抿了抿唇,她坐了起来,捞起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嘟了几声之后,那边便接了起来。
“喂师姐,啥事啊?”
对方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对方又道:“你等会呀。”
很快就到了个安静的地方,那边问道:“师姐,你说吧。”
接电话的是李知月同校师弟,二人之前在学校里合作过几次,关系还算不错,李知月也不废话,她道:“师弟,你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查一个叫林杰的人?”
师弟啊了声:“行,大概的资料有不,发我微信
上,我等会就帮你问问。”
李知月应了声好,师弟那边还有事情,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李知月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接上插头,起身走到落地窗旁,伸手将窗帘全部拉开,外面的夜景便尽收眼底。
A市是一个二十四小时都热闹繁华的城市。
远处灯红酒绿在黑暗里像是破出了一个崭新的五彩斑斓的世界,将那些在黑暗中滋生的不甘与悔恨都一一抚平抹去。
“扣扣。”
卧室门被敲响,听着这力道,也不像是张嫂,李知月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沈星谦。
沈星谦已经洗漱完毕,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肩膀上搭了个干净的毛巾,头发尖上的水正顺着他的轮廓迅速的往下滑落,划过精致的锁骨最终没入在了浴袍之中。
沈星谦抬起手十分随意的将自己额前的湿发捋向脑后,露出他饱满的额头来,他眉毛一挑说道:“洗澡。”
李知月收回自己盯着往下滴落水珠的目光,别开眼:“知道了。”
她正要将门关上,可门外的沈星谦却没有要回房的意思,李知月重新抬起了头,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走廊间明亮如白昼,沈星谦在李知月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忽的,他神情微动说道:“李知月,你们女人不是最注重保养,你怎么老是皱眉头?”
“什么?”李知月似乎没有听清,紧接着微凉的指尖便触碰着她的眉间,轻轻揉了揉,李知月愣眼看着手指的主人。
沈星谦神色认真的看着她,揉了一会儿才收回手指,漂亮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真丑。”
说罢他便转过身走向隔壁的房间,打开进了屋。
速度都要比平常都要快一些,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关门声将李知月唤回了神,她抬起手,手指摸了摸刚才沈星谦揉过的眉间,轻笑了声,退回屋内关上了门。
沈星谦烦躁的将毛巾搭在自己的脑袋上,站在全身镜前,用力的揉了几下自己的湿发,将毛巾随意搭在了椅子上,沈星谦现在回过神来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正在不受控制的逐渐升温。
他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绯红的耳朵,又用力的揉了几下,可依旧
没什么用,似乎还比刚才更加滚烫了。
他这是怎么了,这耳朵怎么跟不听使唤一样。
“红什么红。”沈星谦忍不住低声骂了句。
房门被敲响了两下,沈星谦拢了拢自己的浴袍走过去看了门,张嫂站在了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杯水,张嫂笑眯眯道:“知月小姐说你晚上喝了点酒,让我给你兑杯蜂蜜水。”
沈星谦应了声,接过张嫂手里的水杯。
温度透过杯壁传达他的掌心,沈星谦说了句谢谢,张嫂便离开了。他侧过身看向自己隔壁的房门,喝了口蜂蜜水,感觉确实缓解了不少不适。
“算你有良心。”沈星谦自言自语了句,然后哼着小曲儿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