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撒?珊迦疑惑着,继而又推翻了这个可能性,克撒不可能是一路烧到非瑞克西亚的。时空传送器可以在任何地方定锚,一旦被打开了,它们就成了隧道,是从一地到另一特定地的直接通路,中间没有别的岔路,但是旅法师是可以任意穿行任何路线的。克撒可以在时空交界之中改变他的心意,但不知何时何地,他结束了他的行程,他站在某个世界的表面。在非瑞克西亚,这表面指的就是一重天。
当她住在非瑞克西亚时,在她懂得寂静是什么之前,珊迦其实是可以不受那些火炉干扰的。她努力回想,却发现她离开非瑞克西亚的时间已经此她待在这儿的时间还要久了。但回忆仍在。珊边对那些隆隆噪音和叮当叫的警报器已经麻木了。
她笑了。当火炉要响起时警铃就会响起。每一个非瑞克西亚人都有警急避难所,对纽特而言那就是血肉之殿,那也就是她现在要去的地方。当然,它们的避难所不是火炉,而她越靠近火炉、血肉之殿,以及妖精的小屋,就越确定她应该不太需要担心了,因为到处已是一团混乱。
祭司和一些珊迦连看都没看过、或就算看过也忘记了的其他完化怪物,竞相向妖精镇赶去。一片刺耳喧嚣。他们前行的路上没什么障碍;许多小妖精们已经不支了。
保护着珊迦的是克撒的护甲,外加上她自己的意志力。血肉之殿并非四重天最壮观的建筑物,然而它耸立在那喷出蓝白火焰的烁油之泉旁。
在珊迦穿越火炉迷宫之时,一群恶魔出现了。从他们的身上,一道道橙琥珀色的细长光束向极红的云端发射出去。克撒以闪电回应。在四重天污秽的天空中,空气烧了起来,向四方射出的火线交织成网。珊迦透过护甲都感受得到那灼热。她直觉地想跑,然而继火焰之后,天空降下了灰,整个四重天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时之间,血肉之躯似乎比金属占优势,至少她的身体是被克撒的护甲所保护着的。
发或烟都尚未能让珊迦的眼睛刺痛,近距离的事物都还能勉强看得见。同时在妖精镇的小巷中,从天而降的灾难、混乱使得入人自危,就算看得到她,也没有人会去管一个离群独行的纽特。
恶魔们重新聚集起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响起之后,寒风呼啸而过。珊迦抬头一看,看见了三重天的底部,那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景象。她也看见了火焰,那是克撒从外层让它烧进来的。一会儿之后,珊迦开始跑向血肉之殿。
珊迦走进广场,位于烁油喷泉另一端那扇生锈的大门敞开着。
她全速奔向殿内,此时一片巨大的阴影自她头顶掠过。上一次珊迎见到克撒改造的龙时,并没有注意到它昂扬的翅膀,以为它一定笨重得飞币起来。她猜错了。龙八条腿中的六条腿支撑着翅膀,使得整个身体显得矮小,但却有着很好的柔软度且易于操纵。它会一边吐着火舌,一边往左右猛扑,以闪避恶魔掷出的闪电。
一个火炉爆炸了。爆裂的金属碎片和矿渣在三重天的天际划出灿烂的弧线,珊迦一面为令人惊骇的致命美感所震慑,一面想到了克撒可能会获胜。接着一块树木大小的着火岩块轰然坠入了广场中央。烁油喷泉劈啪燃烧起来,并在一旁的喷火口中飘出一阵黄烟之后熄灭。除非珊迦想跟非瑞克西亚人同归于尽,否则她就得找出她的心,然后趁还找得到一块完整的地面前拉开时空传送器。
珊迦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奔跑。
“下去!快下去!”,当她打开门时,一个神经兮兮的槽祭司正在发号施令,“纽特下去好了!”它身上的钩刀和铁板互相拍打,一边指着一个空旷的走廊。
祭司们虽非血肉之躯,但它们也不是不会思考的神器。它们或许缺乏了不起的想象力以违抗成命,但它们也绝对知道恐惧。
“我去。”珊迦回答,几个世纪以来她第一次说非瑞克西亚语,她连音都没发准,祭司显然没有听见。
她已经忘了这个殿有多大。或许她从未注意过吧;除了跟成群的纽特或祭司们一起,她从来不曾独自在其中行走。她也不知道她的心可能被收在哪里,因此哪一条走廊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而这个槽祭司指出的这条走廊看起来似乎是最宽敞明亮的。她读着墙上的文字,希望找出一丝线索,然而一切却都是八股的说教、谎言,以及空无的承诺,就像非瑞克西亚的其他事物一样。
血肉之段比起周围且一他地方要来得更安静、干净,并且目前为止它的墙壁还未受到外面的大火波及。不过它仍有些受损,转了个弯,珊迦看见一堆天花板倾颓坠地的碎石堆,以及一具精祭司的尸体。她从那祭司的肩膀上拆下一只长长的钩子手,继续向前走。
一个教养祭司站在另一个角落,它平板而古铜色的肉眼,圆睁睁地盯着珊边的脸、靴子、皮带,以及她拿着的钩子手。“纽特?”它问道。
珊迦是将钩子拿来当武器的,然而那祭司以为那是她身上的一部份,再加上她皮革的衣装,看起来她就像是一个正开始完化的纽特。
“那些心。那些心在哪里?我是被派来保护那些心的。”
它的肉眼笨拙地眨了眨,“心?那些心怎么了?”
“我们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