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却在潘瑞冈的议会厅里遭到漠视和嘲讽。她几年前曾经和一个修道院的主教通信过一阵子,所以当那位泰瑞西亚的学者邀请她去的时候,她便决定接受。现在,历经长途跋涉之后,她终于站在这座象牙都城的大门前。
泰瑞西亚市位处高地,四周都是耕作得十分精巧的田地,所以从远处便能一望见之。
整座城市看起来就像一颗宝石,镶在一个巨大的白石环上:都城的屋顶全都是用玻璃和水晶做成,所以当阳光照在上面时,不只是天空显得灿烂夺目,就连市街地上都看得到反射出来的彩虹。向导还告诉她,冬天是此地的雨季,大雨倾盆时,清脆的声响简直就像在摇铃鼓或敲钟琴似的。
城墙也全都是由白石砌成,那些白石则是从遥远的可甘山地运来,矮人和巨人族的奴隶们南来北往地替他们切割石材;不只是城墙,还有城中的高塔也是,高高低低的环绕着城市。罗兰看着这一切,觉得泰瑞西亚市仿佛是哪个神明遗落在人世间的一方棋盘。就连这些白石塔本身也是艺术品,上面精饰着可爱的浮雕和塑像,神话中的谜兽、有飞翼的狮子,还有大象等等。
罗兰要去见的那位“象牙塔的秩序女王”,也就是与她通信的泰瑞西亚市主教,便在这其中的一座塔中。但是这里的每座塔中都住着一名学者,她也不清楚主教住在哪一座塔里,只是对方信中请她先来到城门下。
城门下有个身材高壮的男子,肩膀极为宽阔,留着大把络腮胡,头戴宽扁帽,拿着一根手杖。罗兰走过去,心想先请他传个口信说自己到了,然后再找个旅店安顿下来。这男子正用一条粗手绢擦去额头上的汗时,罗兰一叫他便回头。
“你要找塔城女王?”他问道,“来,我带你去。”
这人便转身走了几步,罗兰这才发现他跛了一只脚。走了一会儿,他便靠在他的短铁杖上面休息,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身后这个女子。“从口音听来,你是阿基夫人?”他说。
罗兰点点头,不解。
“你该不会就是罗兰,那个潘瑞冈的学者吧?”
“我就是,”罗兰回答,“但是我不记得您了。”
这人便转过身来,往她这边靠了靠。“我是费顿,”他一面说,一面对着她伸出去要扶的手鞠躬敬谢,“跟你一样,我也是个学者。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
罗兰想了一下,“我想到极西一带来恐怕没几个阿基夫人吧?”
费顿点点头,罗兰这又看到他留着一头长发被在耳后。这一带的气候温暖,怪不得这个大胡子男人汗如雨下。
费顿又说,“我们都在等你。来吧,我们一起去见主教。”
罗兰的向导还拉着骆驼站在旁边,她便倾身对他说,“我还得找个住宿的地方呢。”
“哦,让我来吧。”费顿说着,又向前跛行了二步,突然间吐出一大串又急又快的法拉古语,腔调像是一种方言,可是罗兰听不懂。只见那名向导和善的回应他,费顿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爽快的扔给向导。向导利落的伸手接住,然后微微一笑,便一鞠躬。
“你就跟我住同一间旅店吧,”费顿说,“别担心,你那个向导人不错。要是他有什么二心,你也到不了这个地方了。跟我来吧。”说完他便自己往前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罗兰联想到一只熊。以前曾有过一只大熊在山间迷路,结果被人误以为是人类。她忍不住笑出来,随即便赶紧跟上去。他的脚步虽大,不过接下来的这段路却还满轻松,因为他没走几步就停下来擦擦汗,一面又抱怨天气热死人。
“你也不是泰瑞西亚人嘛。”罗兰说。
“我从北方高地来的,靠近冰河那里。”费顿答道,“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找图书馆,结果一点用也没有;没用的图书馆,找不到跟这个字一样的符号。”
“符号?”
“这个啦!”费顿举起他的铁手杖,顶头扭成一个小圆弧形。
“这只是根棍子嘛。”
“不只哦,”费顿说,“你看看棍身上面。”
罗兰伸手接过这根不算长的铁杖。果然,杖上面有一长串记号——整根棍子上都有,看起来不像是刮痕,认得出来是某种刻意画上去的图形。
“这不是索蓝文字耶。”她看了一会儿,终于说。
“也不是矮人族或鬼怪族的文字,我们这儿也没人认得出来。”费顿说,“在冰河里找到的。我之前都在研究。”
“研究手杖?”罗兰问道。
“研究冰河!”费顿粗犷地大笑起来。“就是那条会滑进罗诺湖的大家伙啦。你知道,冰河就是结冻了的河,它还是会动的,只不过你一下子看不出来罢了。冰河从山上慢慢的滑下来,河道上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它刮干净带走。我就是在一条冰河底部发现这根东西的,我还在冰块中间发现过其它的。”
费顿继续对冰河发表演说,他们也一面绕着城墙走。过了第一座塔,来到第二座前便停下了脚步。此时费顿又对着塔前的女门警大喊了几句,这次他说的话罗兰连一个字也听不懂。那个门警向他们一鞠躬,然后就让罗兰和费顿进去了。
“苏美方语,”他跟罗兰解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