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午饭是乔露她妈吕秀华掌勺,乔露坐在灶台前生火,徐海州抱着孩子坐堂屋里跟她大哥父亲聊天,嫂子呢,一个人锁在屋里也不知道干嘛,估计是进去把布袋拆开看乔露都买了什么。
农村房子没有电,厨房顶上开了口天窗,光就从这里照进来,再加上灶炉里的火,勉勉强强把屋里景象看清。
穷就不用说了,屋顶不是平的,能看见房梁,晚上睡觉时老鼠经常绕着房梁跑上跑下,食物都得放缸里,上面再盖一层厚石板,防止老鼠偷吃。
锅里正在蒸午饭的主食,吕秀华特意拿出平时舍不得吃的白面,做白面馍馍,再炒点乔跃富从山上挖到的冬笋,家里还有几颗土豆也一块儿炖了,本来想把乔露带来的新鲜猪肉切点炖了吃,牛巧丽不肯,说是要用盐巴腌起来留到过年当新鲜腊肉吃,她说怕春节买不起肉。
实际上她手里攥着不少钱,再少也不至于买不起一顿过年肉。
最后乔跃富无奈之下只能取了房梁上挂着的,不知道风干了几年的老腊肉,取下来洗了准备中午煮熟切片吃。
乔露的对象第一次上门,怎么着也要想办法做碗肉,要不然真没什么可吃的。
当然了,吕秀华主要怕徐海州觉得乔家人不重视他这个准女婿,万一为了这个以后对她女儿不好……总之要好好招待人家的。
乔露心里泛酸,她看见了上一顿没吃完的糙面窝头,发现家里比她离开之前还要拮据。
“妈,我听我姐说她每个月都要给你们寄五块钱,怎么家里比我走之前还……”五块钱买细粮完全没问题,这粗粮吃着喇嗓子啊。
吕秀华捂住她的嘴,警惕地张望四周:“这话可别在你嫂子面前说。”
“她还这样呢?”这个她自然是指牛巧丽。
原以为自己和乔安这两张嘴走了,嫂子就能善待婆婆和公公,没想到她这一走还是没什么改善?
他哥也真是,一点管不到自家老婆,也不知道这个儿子当着还有什么用。
乔露气得脑袋冒烟:“妈!这事儿你可从来没跟我们说过,我姐的钱,凭什么给她啊!这不是乱来嘛!我姐和姐夫在厂里上班多辛苦啊,往后要还是这样,不能给你们寄钱了!”
被女儿责备,吕秀华略显手足无措:“唉,日子咋就过成这样了呢……”
……
农村一年到头难得吃上一回肉,一锅肉汤刚盛上来,牛巧丽便迫不及待给自家男人夹了一块,又给女儿夹,最后自己又夹,火速吃完还不够,继续干,没一会儿的工夫,肉本就不多的一碗肉汤快要见底。
老两口舍不得吃,筷子都没伸进汤,乔露就给他们俩夹,乔安见状怕妈妈吃不着,使劲地用小勺给乔露舀肉片,勺子不比筷子好使,夹的脑袋瓜都出汗了,那认真专注的小模样瞧得人发笑。
他自己都没吃呢,光顾着给妈妈夹。
乔露倍感欣慰,最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也给徐海州舀了。
徐海州来之前没想到乔露家如此拮据,怪不得母子俩瘦得离谱,看来结婚后得好好养养,多买点肉吃。
后来徐海州也给对象夹,乔露哭笑不得,把碗里的肉分了些给乔父乔母,不过尽管如此最后也没能抢过大嫂,毕竟人家不要脸,他们还是要一点脸的。
除了牛巧丽一家三口,其余人平均下来一个人也就吃了两片三片,大伙儿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农村的日子简直不是人待的,没有电灯没有自来水,娱乐活动比城里人还要少,城里有钱人还能进电影院看看电影,上溜冰场滑冰,再不济上图书馆看书去。
徐海州虽然是北方人,却也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第一次来南方乡下有点不习惯,却又觉得到处都很新奇。
饭后乔露带着徐海州沿着村庄逛了一圈,无奈村民们实在太“热情”,逮着两人问起来没完没了,乔露忙找借口推脱拉着儿子和徐海州往偏僻小路走。
两人打算吃了晚饭就返城,虽然家里有她的房间,但她之前偷摸着去瞧了眼,已经变成杂物间了。
不用想,肯定是她嫂子的主意,就盼着她走了别回来最好呢。
叹口气,也是很无奈。
“海州,你说……我嫂子这么对我爸妈,我爸妈又是软包子性格,靠他们自己反抗几乎没可能,怎么样才能治治我嫂子呢?就这么走了,总有点放不下他们。”
这事儿从回乡以后就一直困扰着她,无奈之下,只好求助自家对象。再怎么说接收了原主的身体,能力范围内还是应该帮帮老两口的。
孰料徐海州神秘一笑,想也没想地道:“到时候看我的。”
不知怎的,明明他也没说具体方法,却无端让人觉得靠谱和安心。
逛完村庄,一进乔家大院,就听她大哥屋里有激烈的说话声,估计两口子又吵架了。
乔露习以为常没当一回事,可经过那屋门口时免不得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我不去!那么大一间屋子你就让我收拾,那么多杂货堆着呢,你咋不收拾!那不是你妹子吗!”
“什么我妹子你妹子,你是我老婆!乔露也是你妹子!不把那屋收拾出来他们三个晚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