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号重归迷雾海,船员们从船舱之内醒来,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船长,我们没事儿?”
“这是哪?我怎么记得,我们好像看到了一场大雾?”
“当时我们应该都在甲板上才对......”
船员们慌忙地透过舷窗,有的冲到甲板上看向周围,依旧是茫茫无尽的大海。
他们仍然在迷雾海上。
在他们昏迷之时,洛萤已经动用了微弱的神力悄然安抚船员们,避免他们从命运碎片里出来受到灵魂的损伤。
因此,船员们再度醒来之时,非但没有觉得头昏脑涨,反倒是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都很舒服。
“我记得,我们好像进入到了一片迷雾里,迷雾海的命运迷雾,然后看到了......”
红发卡伦摸着自己的脑袋回忆着。
“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碎片。”
伍尔夫有些恍惚。
“所以,每个人的命运都早已注定......”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大胡子豪斯挠了挠头,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还觉得睡了一个特别好的觉,身心舒畅。
连大副老乔治的脊背都有些伛偻,船员们,水手们,出海人们不要命的出海,航行,运货,与天时,与这大海上的一切斗争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与自己那在陆地上已经既定的命运所抗争吗?
如果一切都如同他们在命运碎片中所见,每个人的命运都已经在无形中固定,不过是沿着一条既定的道路,航线走,终其一生也逃不过的怪圈,那现在这么拼是意义在哪?
出海,搏命,搏出一个未来,搏出前程,财富。
如果一切既定,这样的努力干什么?不如每天混吃混喝一路到老。
船员们的心情莫名地有些萎靡,尽管他们有幸地从命运碎片走出,没有丢失性命,但也没有看到未来自己的快活。
“哎呦”,原本有些丧气的小约翰一把捂住脑袋,紧接着,甲板上此起彼伏地响起了船员们的吃痛声。
充满着神秘韵味的红绣鞋给了他们一人一鞋底子。
“如果命运一切既定,从出生就注定了终点,那岂不是说贵族永远是贵族,农夫的儿子永远是农夫,水手注定要当一辈子的水手。”
秀儿给了船员们挨个脑瓜蹦之后,欢脱地回到了洛萤的身边,船员们大声不敢喘,听着船长站在船头凉凉的话语。
“命运二字,在乎变。”
“当面临命运的选择之时,站在岔路口,分向标的选择,不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吗?”
“出身不可选,可上学,做工,娶妻,手中有一万珊瑚币是存起来还是花掉,十个贝币是买黑面包还是白面包,这难道都是命运替你们选择的?
“你喜欢吃白面包,所以选择白面包。”
“我问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如果当年你们没有选择荣耀号,上了其他的蒸汽船,命运可会与现在相同?”
洛萤凌厉的眼神扫过每一位船员。
听到这话,船员们不禁开始思索自己上的不是荣耀号的生活。
大胡子豪斯缄默半晌,率先开口,
“老实说,如果不是跟着船长,我现在攒不攒的下珊瑚币不说,可能早就被人骗的一穷二白,甚至可能成了一个彻底的赌鬼穷光蛋。”
喝酒,赌博,找女人,找乐子,这算是海上水手们共同的习性。
如果当初豪斯进入的不是荣耀号,上了其他的任何一艘船,跟的是其他的船长,当他在中转岛上被欺骗,被忽悠,输掉全副身家的时候,会有人将他捞出来吗?硬生生地改掉他的坏习气?
伍尔夫抹了一把自己弯曲的卷毛,“如果船长那时候不要我,我可能还在码头上一直做着搬运工,全身被重物压弯,过着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的日子。”
刀疤深吸了一口气,“我可能在其他的船上掌舵,有时候,还要假扮成海盗。”
小约翰拨弄了两下手中的鲁特琴,发出不成韵律的琴声,
“我可能......不见得能活到现在。”
“如果上了其他的船。”
荣耀号遭遇过多次的事故,从来没有折兵损将死了人,其他的船虽然也有活了十几年的老船员,但从来没有整艘船不减员的。
老乔治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小约翰地身上,“臭小子,乱说什么呢!”
在海上最是禁忌这些,就怕说什么来什么。
船员们纷纷向着,如果他们没有登上荣耀号,又会有着怎样的命运。
“即便是没有上船,我们的命运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好了。”
“其他的船上我可没有见到各种海兽的机会。”
尤金蛮不在乎地说着。
他上船最初的目的,一个原因是为了生计成了为船上的帮厨,另一原因是借着成为船员,走遍各大海域,见识到更多的七海物种。
哪怕大部分船只一生也只是在风暴海中航行往来,但大海中的海兽,没有见过的异种是无数的。
如荣耀号这般多次进入未知海域,见识到的东西,对于尤金来说在其他船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