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下来的瓠子,可香了,刚做好,快去吃。”蒋叔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己是过来叫人吃饭的。
“哎呀,王妈做的糊塌子那个香啊,小义啊,走,吃饭去,你不是最爱吃了吗?”崔子铭揽着少年头走出营业室。
洛萤摇了摇头也跟了过去,糊塌子是真的好吃,这玩意儿最讲究现做现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这东西她从前在现代的时候也吃过,只不过家里是用丝瓜做的,来了这里才知道,这正经的糊塌子,最正宗的做法是要用瓠子做的。
瓠子就是瓠瓜,状似葫芦,但没有亚腰,比葫芦细又长,擦碎成细丝混上面粉鸡蛋清水调成糊,在微火的锅里摊成大饼,铲子再翻个面,就是一张好吃的糊塌子。
饭桌上,焦黄中带着青绿的糊塌子蘸着酱油蒜泥的蘸料,热乎乎地吃到嘴里,热气腾腾,清爽甘甜,吃的人根本停不下来。
一晃一个月,八月中秋节如期而至。
中秋节的前几天,当铺里倒是迎来了营业高峰期。
因为要过节的缘故,来了不少当东西的客人。
过节停业一天,餐桌上各色的月饼切成了小块用小银叉子扎着吃,各个味道都能尝到。
宁爷人老了牙口不好,小口小口地咬着切好的月饼。
董家三兄弟吃起月饼就豪放得多,拿起整块的月饼吃。
中秋团圆夜,崔子铭放假回家与家人相聚,摺头徐长平回家陪母亲,宁爷没有子女,董家三兄弟都在当铺,蒋叔王妈两口子的家就在这,还有被捡回来的少年头,都是留在当铺里过节的。
许是老天爷也知道今天过节,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团圆饭要到晚上吃。
上午无事,洛萤接了王妈的叮嘱,要去大荷地溜达一圈。
大荷地,它的另一个名头倒是更加响亮——鼎鼎大名的什刹海。
中秋节出门游玩,但当铺总是要有人留守看着的,宁爷含笑挥挥手让洛萤带着少年头出去,又把董大派做保镖,蒋叔和王妈准备着团圆饭,另外的两兄弟负责留守保卫。
这天路过了天桥市场,连天桥的卖艺人都少了一些。
“大家都回家过节了啊。”少年头砸吧一声,习惯性地看向梁先生摆画摊的角落。
那看相的先生都回家过节了,梁先生依旧没有回来。
他快速地敛去失落,兴致勃勃地跟着洛萤还要董大讨论起了去大荷地。
“听说那边还新建了公园,也不知今天人会不会多。”
“今儿个八月节,团圆饭还是要晚上吃,许是无事的人都要出来溜达逛逛。”董大说着。
街边的大车上摆着闻香用的果子,虎拉车,沙果,槟子,果香浓郁,路过一闻叫人心情也好。
今儿个虽然是团圆节,但街上的胶皮依旧不少,从前门这边到大荷地的距离可不近,洛萤三人是坐了一段的黄包车,又体验了一把电车,这样也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此时入秋,这里的荷花已是渐渐残败,岸边有着一堆堆刚采上来的白莲藕。
藕风轻,莲露冷,王妈打发他们过来也是为了买这最新鲜的莲藕,这是北宁秋日里的特产河鲜。
洛萤看着,眼下还有不少人都特地排着队在挨个买莲藕。
“去年东家懒得动弹,还是王妈派我过来跑一趟买莲藕,也是如今日一般。”董大说道。
大荷地虽不算偏院,偌大京城,特意跑过来一趟买藕,也是只有闲人才能做的事儿。
“咱们北宁的藕与南方的藕不同,南藕多是七孔,短短粗粗的像个胖娃娃用来炖汤,吃起来粉润软糯,北宁的荷藕乃是九孔的,咱们也不爱炖汤,凉拌了脆生带着荷香,这大荷地的藕可跟外头的不一样,每年也就吃这么几天。”
一旁同样过来买莲藕的客人听着了他们说话,顺口搭话,听起来也是一位老饕。
洛萤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受教了。”没想到一个莲藕也有这么多的学问。
“人都说那个成语,藕断丝连,不过这成语用在南方藕上合适,咱北宁的藕掰断了也不会拉丝,要的就是个脆。”
排队买莲藕的你一言我一语,甚至讨论起了今天买完藕回家要如何做,这个说切片凉拌,那个说切丁清炒,顿时交流了起来。
买好了一截莲藕,又绕着转悠了几圈,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买莲藕到不费什么,钱也不贵,只是这一来一回十分耗人,加一起拢共就三个多小时,就为了这么一截新鲜莲藕,不过每年拢共就这么一回,权当是吃个新鲜了。
这让洛萤倒是颇为体会到了后世现代的吃货们,为了自己心爱的美味不惜跋涉千里的滋味。
回到诚和当换了身衣服,又发现院子内多出来的案台,上摆月光码儿,八仙桌上摆着憨态可掬的兔儿爷和兔儿奶奶,这是晚上要拜月的供桌。
兔儿爷和兔儿奶奶是泥像,油彩颜色缤纷,支棱着耳朵翘起三瓣嘴,看起来十分的憨态可掬。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