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口凉气,“主子,这还从来没人问过这个问题!”
苏漾摆了摆手,不欲多说。
她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
随后满脸狰狞的被凝夏喂了一口甜蜜饯,才勉强将这味道给压下去。
灌了好几杯水,口中残留的淡淡甜味,仿佛也似曾相识过。
她伤寒,脚崴。
当时是多鱼照顾的她。
这几个月,她完全没往承乾宫去过。
苏漾琢磨了下:“凝夏,你说,我怎么能把别人宫中的宫女,要过来?”
“您说的是多鱼姐姐吗?”
凝夏一点就通,“多鱼姐姐是承乾宫佟贵妃身边的,直接要,不太好吧。”
她琢磨着给主子出主意:“不然,您问问多鱼姐姐,看她愿不愿意,如果愿意的话,也好顺理成章的接过来。”
苏漾只是这么一想,知道佟贵妃,大概率是不放人的。
而且,若是直接要人,说不准还会引起佟贵妃对她的猜忌。
佟贵妃不比以往,现在掌摄六宫,待行皇后之职,对后宫的事都有权利管理,苏漾这样直接大咧咧的去将人要过来,容易引起矛盾冲突。
皇帝那也不好交代。
直接去找多鱼的话,也不合适。
不好听的直接说背主。
苏漾不可能让她背上这顶帽子,只能先按下心思,专心的等待端阳节的到来。
端阳节的前三日。
浩浩汤汤的人群,出宫,从紫禁城到了行宫西苑。
宜嫔与她坐在同一马车上。
她笑得如沐春风:“苏妹妹,近日姐姐瞧你精神极好,容颜更胜以往,不知可是用了什么胭脂?”
苏漾摸了摸脸,下意识朝凝夏一看去,发现凝夏在马车外,她只能收回目光,拘谨又从容:“姐姐或许久未见到妾身,若是天天见着妾身,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她虽入了皇帝的眼,可也没把握自己,有这骄矜高傲且作的资本。
一如既往的,矜持礼仪,丝毫不落错处把柄。
宜嫔轻叹一声:“本主与妹妹也算相识甚久,可偶尔也会觉得,妹妹对姐姐,没有对荣嫔那般随意自然,姐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妹妹且放心。”
“如今贵妃娘娘掌摄后宫,本主与荣嫔相交共处,经常听荣嫔提到你,说若是这次你来,说不准还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苏漾歉意道:“荣嫔性子就是那般,姐姐别和她当真。妾身哪有那本事来做这些,当初做女官时,妾身也甚少过手这些,贵妃娘娘当时还特地给妾身准备了个嬷嬷,教导呢。”
“可奈何这脑袋瓜子,就是不灵通,又是皇上金口玉言,也不好卸职,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做,每每都要辛苦许久。”
“荣嫔姐姐,真是折煞妾身,娘娘万望莫放在心上。”
宜嫔无奈道:“苏妹妹,真是不知道,姐姐该怎么说你好。”
“闲聊而已,妹妹尽可抒发胸意。”
“对了。”她似有若无的提起,“听闻妹妹在承乾宫时,有一宫女与妹妹交好,如今妹妹又成了皇上眼中的珠子,甚是喜爱。怎么……”
怎么就没把自己好姐妹接过来呢。
苏漾在心里给她默默补充完。
要是能接,早就接了还用你说。
苏漾一片淡然:“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些是不好做变动,免得坏了气氛。”
她三言两语带过,滴水不漏。
宜嫔有时候还和侍女提起,说这长春宫的苏贵人,荣宠于身,受帝王喜爱,可这性子,一如既往的……无趣。
也不知皇上究竟是看中了她哪点。
若说心思缜密,心机深沉,那大咧咧的荣嫔,竟也能和她成为至交好友,仅仅是因为救了荣宪吗?
她看不一定。
说不准哪,这荣嫔,也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后宫的女人,哪个能是简单的?
宜嫔见她不欲多说,收回目光,闭着眼,很快就被这颠来颠去的马车给颠入睡梦。
西苑奢侈明亮,金碧辉煌。
亭台楼阁,风趣雅致。
三海相邻,水波涛涛。
苏漾不是第一次来。
上次年节的冰嬉活动,活动没参与,反倒是在自己楼阁里差点翻车。
差点葬身火海的阴影,从当日到达起,苏漾就隐约感觉身子不适,还是从前,从紫光阁搬出来后的那间屋子,但家具摆设以及其他,都统统换了个遍。
从前安嫔阴阳怪气,说她这桌子椅子,木材不好,这次也不知是何时,就换上了黑檀木。
靠近时,都能闻见淡淡的香味。
凝冬捂着嘴:“哇!好香啊!”
她笑着在房间内四处看了看,“夏夏姐姐,这里随便一样东西,奴才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凝夏默然无语,片刻后淡淡道:“看就行了,不用你赚。”
她看着屋子内,焕然一新的东西,深深地感觉到,主子身上的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