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所食,吃穿,又是因何而来?”
“皇上。”
“那我从荣誉女官到贵人,又是何人所赏?”
“皇上。”
她清明澄澈的眼神泛着细微的笑意,“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潇湘楼里的黑木炭,可熏人了。”
苏漾轻拧了下眉,“自打我升了贵人后,每日皆是红箩炭,吃穿用度也和常在不同,被其他宫人笑称‘女官一晋位,必定是踩着别人上去,把别人打落地狱’。”
“娘娘您……”
凝夏震惊的看向她,“这些事,谁传到您耳朵里的?”
“我又不是什么尊贵人,出行一趟这声音呀,自然就进了耳朵。”
“所以你问我怎么不生气,不吃醋,不发火,这满身荣光荣誉皆来与皇上。怎么生气得起来,况且……”
苏漾朝她眨了下眼睛,“后妃与皇上之间,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夫妻关系。”
她没把这话说死。
顺治朝就出了个痴情皇帝,康熙不止于此,但她也想看着,这淡漠强势的皇帝,将来还能不能看见喜欢的人挪不动道。
她和康熙,名义上是皇上与贵人,实际不止。
她现在得到的东西,无一不是皇帝的赠与,所以,要想走好心里的那一关,把皇帝当成老板就行。
不用996,每年几十两月银,还有一两个侍女说说话,皇帝还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放现代,这皇帝,妥妥的一个冤大头,哦不,慈善大老板!
她只会:多来点多来点!
有时候她的确是对老板有那方面的想法。
慈善大老板既然不愿意,她也不可能霸王硬上弓。
凝夏似乎被她这一番言论给惊吓到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说:“娘娘果然非同常人。”
像这后宫女子,哪个不是希望得到皇帝的宠爱,然后生孩子晋位分。
连那位看似曲高和寡的宜嫔,这次也在冰场上大放异彩,估计要盛宠一段时日了。
可偏偏……她主子,不争也不抢。
凝夏突然回味过来:这不争不抢,在某些时候,也算争了抢了。
浑然不知道她心思歪到哪里去的苏漾,回想今日中午那个陌生宫女,沉思片刻后,道:“明日下午,若是无事,我们且随处逛逛。你知道那日,被安嫔训斥的小宫女么?”
“奴才知道。”
凝夏回忆了一番,“是被罚雪地上的那位吗?”
苏漾点头,那小宫女受了无妄之灾,还在冰天雪地里足足跪了两个时辰,一双腿估计是不能要了,如果还留在西苑当差,那无意是自找麻烦,也受人嫌弃。
前两天她在康熙那提了这么一回事,他虽然不太在意,但也承诺了苏漾,会让梁九功差人看看。
她只是想在皇帝那,留个安嫔这事的念头。
联想到今天的陌生宫女,她觉得是时候瞧一瞧。
荣嫔说,千日当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话是不假,但我在明敌在暗,有时候要主动出击,才能反败为胜,一味地等着接招,就怕什么时候来个灯下黑,算计她。
凝夏伺候她洗漱后,苏漾说:“外间天冷,你今夜睡我这。”
她指的是:床榻前。
床榻前可以多放一点被子,比在另外房间里睡得温暖些,且只有主子房里才会烧着‘红罗炭’,讲究利用一下资源,别惹得凝夏伤寒了。
凝夏点点头。
苏漾盖上被子,看着床幔。
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忘了。
屋内淡淡的香味流淌,窗柩外的大地一片雪白。
冰嬉活动下午,太阳落下,晚上有开始层层叠雪,茫茫无际。
平日都能很快入睡的苏漾,今夜有些难眠,本来之前打算的,今夜在入梦,向别的人收集愿力瓶,却因为一些不知名原因,迟迟不能入睡。
她辗转反侧许久后,终于才勉强的睡了过去,等半梦半醒间,她恍惚听见外面的风,将窗柩一下吹的“砰”的一声,关上了。
第六感越来越强烈,她陡然睁开眼,清醒过来。
苏漾觉得空气有些闷热的干燥,红罗炭的香味,什么时候这么强烈了?
好闻是好闻,但太过浓郁了,就有些令人窒息。
苏漾用手捂住鼻子:“凝夏,凝夏!”
凝夏揉着眼睛醒来,茫然的看着她:“娘娘,娘娘怎么了?”
她似乎也觉得空气中的香味太浓郁了,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捂住口鼻,掏出手帕撕成两半,勉强捂住口鼻,去旁边的盆里入了水,才跑过来给苏漾捂上。
“你忘了开窗吗?”
苏漾从床上爬起来,她现在就穿着简单的一件里衣里裤,要这么直接跑出去,哪怕是为了活命,仪容不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随随便便一个罪名就能扣在她头上。
冷宫里的敬嫔,上次就逼问她,七夕那日为何不会宫。
苏漾原本是想找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