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寺里做几场法事。”
天子点了点头,道:“应该的。”
因阳信长公主从前喜欢大慈恩寺,做法事的寺庙,便也选的大慈恩寺。法事连做三日,元羲便也在寺中住下了。
说来也巧,晋国夫人的一年祭亦设在大慈恩寺。
一身素衣的元羲同沈珏,便在这曾经桃花灼灼的山寺之中相遇了。
因如今是秋季,自见不到那灼灼桃花,两人俱是一身素服,衬得周遭草木一片萧瑟,见了对方,便也只客气见礼。
见了礼,元羲却被沈珏伸手拦住了去路。她转头看向他,道:“不知道沈大人有何见教?”
沈珏放下手,回道:“臣是有几句话想同殿下说。”
元羲便站定,好整以暇看着他道:“那你说,我听。”
沈珏眉头一蹙,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元羲摇了摇头,直接道:“沈大人若觉得不便说,那就不要说了。”
她转身欲走,下一瞬,却被一股大力一把拉住,旋即人便被拉进了一旁的禅房。
“你!”她正要发怒,已被他捂住了嘴。
“嘘——殿下请先听我一言。”他伸出手指比在唇间,低声同她说道。
“臣只是想提醒殿下,钟小姐确实是钟尚书的掌上明珠,但你叫她主事济世堂,却很可能得罪钟尚书。”他看着她,道:“殿下若想通过钟小姐打动钟尚书,便不能如此明晃晃地用她。”
说着他便放开了捂住她的手。
公主殿下听了这话却是眉头一蹙,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在利用钟琳?”
沈珏转身看向她,道:“殿下有没有利用钟小姐,对我来说不重要,对钟尚书来说,才重要。”
元羲抿了抿唇,沉吟道:“你的意思是,钟尚书会觉得我是在利用钟琳?哪怕钟琳自己也很喜欢在济世堂帮忙。”
沈珏笑了笑,看着她,缓缓道:“钟小姐从前在春风堂帮忙,自然没什么。但如今济世堂是陛下赐字,长公主遗产为基础的救济院,殿下又放出豪言要叫大殷各处都修建济世堂。你要她任济世堂的主事人,你叫钟尚书会怎么想?”
“钟尚书不是傻子,一个能坐到兵部头把交椅的朝廷重臣,有自己的存身之道。济世堂树大招风,殿下却欲把钟琳捧到台前,这同时也是把危险带给了钟琳。况且,殿下以后还会拿济世堂做很多事……那些事,钟尚书当真会支持吗?没有一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置于险地。从前他感激殿下,是殿下救了钟琳,但若叫他觉得殿下带给钟琳的是危险,你觉得他还会感谢你吗?”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浅见,至于到底如何做,还是殿下自己决定。方才实在得罪,还请殿下见谅。”
元羲抿了抿唇,却是突然道:“你得罪我,却还叫我原谅。当真有恃无恐。”
沈珏眉头一剔,道:“真正有恃无恐的难道不是殿下?殿下既说与我结盟,却连一点儿诚意都不愿拿出来。明明白白告诉臣,殿下不愿与臣有后嗣。殿下是觉得臣昏了头,任殿下予取予求吗?”
“还是说,殿下已想好了退路,所以不愿再与臣虚与委蛇。”
元羲眉头一剔,道:“你这人真奇怪,一开始接近我提出交易的是你,后来不愿意只是交易的也是你,如今却又拿交易的诚意说事。你我之间不就是一个赌字嘛,还是原先那句话,出来玩,玩不起怎么行?”
她倒是牙尖嘴利,竟拿从前他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
“殿下真是欺负人。”沈珏叹息着说。
元羲嗤笑一声,道:“沈珏,本宫便与你摊牌也没什么。任何人都可以是我的朋友,只有你不可以。”
只有你不可以。
沈珏眉头一动,正要说什么,却突的神情微变,拉着元羲退入了一处衣柜。
衣柜门关上的瞬间,禅房的门从外头打开了。
沈珏同元羲挤在柜中,那柜中空间有限,元羲整个人都钻进了沈珏的怀里。
这一方狭小的世界只他们二人,手脚相缠,呼吸相触。
一扇单薄的柜门,却是隔出两个世界。
柜门之外,严妆的妇人虔诚地问得道的大师:“我儿这桃花劫,可还有解?”
大师宣了声佛号。
仿佛降魔咒一般,柜子里的人,心砰砰直跳。
四目相对,两人眼神皆是一动。
“施主,劫难是道家之说,我佛家所谓劫,指的乃是时间。”
秦氏便低头道:“大师恕罪。您先前说我儿命中注定要还了一女子情缘,姻缘方才能圆满。信女一直记挂此事,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世上因缘,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施主不必太过执着。”大师慈眉善目说道。
秦氏于是叹了口气。
儿子生辰那日半夜未归,回来之后人便变得懒懒散散,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样子,叫她好一番操心。结果丈夫一直叫她不必管他,她便也作罢。这回重阳又去了畅园,还在园中遇上了昭宁,回来之后虽神色如常,却越发不苟言笑。她在女儿那边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叫女儿大刺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