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这个人,实在是奸诈。
元羲斜他?眼,决定搭腔。
老头儿呵呵一笑,也咄咄逼人,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元羲便告辞离去了。
狗头军师出的俩主意,头一个明显是下下之选。仅达不到她想成亲的目的,大费周章还?定能成功。且她到底也想祸害顾祎。但此事牵扯甚广,她不可能不与她舅舅通气。从她口中得知,总比从旁途径得知要好些,否则,便要生份了。
但此事无论如?都会把她与顾家距离拉远,元羲一想起?茬,便又忍住怨恨上了沈珏。
怀着补救心情,元羲挑了个时间,去了武安侯府?趟。舅甥两个相见,元羲也废话,论武安侯是否已经知晓,?先便简明扼要把事情大概说了?遍。
顾钦明显老练得多,听元羲说镇国公亲自出马求天子赐婚也如?大惊失色,只沉吟道:“原来是他,也怪那些人蠢蠢欲动。”复又问道:“殿下预备如??可要我入宫去求陛下?”
元羲摇了摇头道:“总不好事事都让舅舅出面。此事我会处?好,还请舅舅放心。倒是表哥在荆州那边……”
顾钦笑了笑,道:“沈家既然不愿趟荆州?趟浑水,祎儿那边,也该轻松一些。?些人都是不见兔撒鹰的角色,没有足够利益,自然不会轻举妄动。”说着,他若有所思看了元羲一眼,叹道:“只是沈家这次也确实舍得下血本,竟是肯叫沈珏尚主。以沈南英的心性,做出这样的选择,实在让人惊讶。”
元羲神色自若,只淡淡道:“毕竟是违抗圣命之事,总会做得好看些。且说起来沈珏的前程未必真到头了。规矩是死,人是活。老话说得好,?朝天子?朝臣,未来之事,又如?说得准呢。”
顾钦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语,眉头一动,道:“殿下?话也有些道?。”
元羲笑了笑,复又垂了眉眼道:“然则以陛下对荆州之用心,没有沈家,也会有其他家族入场。总归人心思变是不争事实。”
荆楚之地的著姓望族一直以来处处以顾家马首是瞻,但若有强势外力介入,??切就不好说了。譬如天子若有心
扶持?二,难保?些家族能不动心。
大家族做决策时真正会考虑只有实际利害关系,所谓通家之好世家之交,也是建立在两者拥有共同利益之时。
顾钦点了点头道:“确实。荆州?潭死水,如今是又活起来了。但殿下放心,顾家以荆州军立世,非?般家族可轻易取代。否则,早在当年便已倾覆。”
元羲露出笑来:“我明白这个道?,表哥走时,我已把留在我??半枚令符给了他。那东西留在我那边,终究是无用。”
?话她说得甚为诚恳,顾钦亦心领神会。话说到这种程度,元羲已是表达与顾家共进退决心,可谓诚意满满。
顾钦心中有数,语气温和道:“叫殿下操心了。说起来祎儿那么大的人,早该独当?面了。我像他?么大的时候,?战场已是家常便饭。倒是他,?直以来缺少历练。”
元羲笑道:“能不?战场,那是最好。想来舅舅也是真想表哥上战场吧?兵马最大的作用不是攻城略地,而是保太平。”
顾钦哈哈大笑,道:“?话极是。兵慑意义大于?战场,只是,我们也要惧上战场才是。否则,?兵马便失去了威慑之力。”
如此把话说开,元羲也是尽力把此事对自己和顾家影响降到最低。武安侯这边尚算顺利,倒是顾幼澄知了此事,好一通大惊小怪。
“阿姐,你会是真要嫁人了吧?天呐……我总觉得?事儿太虚幻了,你掐我?把,我看是不是在做梦。”
元羲伸手拧了她一把,待顾幼澄直呼痛,方才撒手。
顾幼澄泪盈于睫,抚着胳膊?痛处,?脸委屈道:“原来是真呀,痛死我了。”
元羲伸出手去,摸了摸她湿漉漉眼睫,道:“真那么疼?怪我方才用太大力了。”
顾幼澄立刻收了眼泪道:“没想到阿姐?么好骗。”
过是寻常姐妹间的玩笑话,元羲听了却是脸色微微一变。顾幼澄正要说什么,元羲却已恢复如常,只叹着气道:“你啊你,表哥先前还叫我要欺负你,明明是你欺负我还差不多。”
顾幼澄咬了咬唇,点头如捣蒜:“怪我怪我,阿姐你别气我!”
说着她又觑着元羲的脸
色,小心翼翼问道:“阿姐,你?真要嫁给他吗?”
元羲的目光落在自己手?,反问她:“你说呢?”
顾幼澄蹙起了眉。
元羲与嘉蓉在去往甘露宫路上相遇。
两位成年开府公主,安平公主三五时便入宫向帝后请安,昭宁公主原本留在帝都的时间就多,?后宫,她如今更是难得踏足。
今日元羲过来,乃是商议设宴点驸马之事。虽则?过是个过场,但大小也是个仪式,人选和流程皆要提前敲定。
嘉蓉显然已是得了消息,见了她,直接问道:“皇姐?回如意了,可是欢喜?”
元羲听了?话,只保持着?惯的姿态,冷淡道:“皇妹在说什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