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一张芙蓉面自帘子后头露了出来,元羲看着站着的众人,笑道:“总算叫我赶上了。”
据说避到外头去了的昭宁公主重又现身帝都,在众目睽睽之下。
四喜扶着元羲下了车,公主殿下直直朝顾祎走来。大约是赶得急了些,她的鬓发微微有些乱,但她却浑不在意,只这般翩然走来。
然而越是这般,越显出女子特有的风情来。她仿若古画中走出来的仙子神女,突然现于尘世,引得凡俗中人偷偷打量。
“舅舅、舅母。”元羲当先向武安侯夫妇见礼。
夫妻俩欲向她行礼,忙叫她抬手免了礼节。
“阿姐,你怎么来了?”顾幼澄探出脑袋问道。
元羲看向她,脆生生道:“表哥要走,我自然要来送一送的。”
说着,她又同顾祎道:“今年我或许不能回荆州祭拜母亲了,还请表哥代我向母亲请罪。”
顾祎点了点头,向元羲承诺道:“我会代你祭扫的,你不必担心。”
元羲笑了笑,又从一旁四喜手上接过一个木匣子递给顾祎,解释道:“这是我平日里抄写的经文,还请表哥帮我焚在母亲坟头。”
顾祎看了看那个木匣子,脸色微微一变,他伸手抚了抚木匣上的花纹,同元羲道:“你放心,里面的东西,我一定会收好,完完整整带到荆州去。”
元羲笑道:“有表哥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说着,她松了手,顾祎把木匣子接了过去。
离别的时刻终究会到来,顾祎翻身上马
,告别一众人,而后甩开缰绳,拍马而去。
镇国公府,无卷斋中。
沈珏正坐在案前,有小厮进来向他禀道:“昭宁公主已离开翠微山庄回到城中,半个时辰前在明德门附近送走了顾大人。”
一滴墨汁滴在了莹白细腻的玉版纸,瞬间便被玉版纸吸收,化为一团乌黑墨渍。写了大半的道德经,因了这一团墨渍,到底毁了。
“知道了。”他挥了挥手,那人便退下了。
沈珏把笔搁下,揉了揉眉心。
他盯着面前的墨渍看了片刻,猛地伸出手,把那写了大半的道德经揉成一团,丢进一旁的字纸篓里。
复又铺好新的玉版纸,拿镇纸压平,准备继续下笔。
然而提起笔,一时却无法静下心来。
夏天已尽,外头日光看着轰轰烈烈,照进来却并不让人觉得热,但他心中,却升起了燥意。
心浮气躁,境界已失。
沈南英从外头负手踱步而来。
他看着眼前搁了笔的儿子,淡淡道:“你身边的人,倒是忠心,连我问都不曾松口。”
沈珏笑了笑,道:“毕竟我才是他们效忠之人,哪怕您是我的父亲,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沈南英目光中露出赞许的神色,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才像是我的儿子。”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如今可想清楚了,当真是铁了心要尚主?”
沈珏抬眼,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分毫不让道:“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便如我先前所言,我想试一试。父亲,你不可能把我关在家里太久,再关下去,宫里就该派太医来看我了。”
沈南英被他这话噎了一噎,却还是按捺住了脾气,问道:“你所谓的试一试,是什么意思?”
“试一试我与昭宁会不会有好结果,试一试我能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这是我必须要走的一步。原先还想着缓一缓,但陛下逼迫至此,反倒叫我下定了决心,非走这一步不可。”
“你是当真钟情于她?那她钟情于你吗?”沈南英蹙着眉头看着儿子的神情,问了个诛心的问题。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要试一试。”沈珏想了想,开口道。
这个回答,反倒叫老父亲一愣。
前路未明,竟敢飞蛾扑火。
当
真年轻气盛。
“你可想好了,若你们两个没有好结果,她是公主,你也休她不得,更没法纳妾。”
“想的再清楚也没有了。其实我尚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家也可趁此机会避开顾家的锋芒,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你这性子,也不知像了谁,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若不是我只你一个儿子,我早就不管你了。你是拿棋将死你老子了。”说着他顿了顿,看着眼前的儿子,叹道:“将来你可是要继承整个国公府的人,须得担起自己的责任来。这一回,先叫你如意。明日你随我进宫去向陛下求亲。”
“多谢父亲成全。”
“你先别急着谢我,我还有一个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主动权一直在小沈这边,这个背景下,小沈只要想娶元羲,就能娶到。特别他俩已经有了关系,操作性太大了。
元羲想不到小沈真的愿意娶她,玩脱了。她一开始能接受小沈也是因为觉得他不会娶她。她不相信他会放弃仕途来娶她。虽然他一直在打直球,但其实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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