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驳回去了一部分,否则怕是更加难堪。”
“陛下如今正在兴头上,臣子们越反对,他越是执着。”沈皇后叹了一声,道:“稍后你等替本宫炖盅清热的汤,给皇上送过去,秋高气爽,容易上火,叫陛下败败火。”
身旁的宫人领命称是。
“多炖一些,留在紫宸宫议事的臣子怕是不少,多准备些,总是没错的。”皇后又补充道。
沈皇后一贯是贤惠得体的,这样的时候,尤其要显出一国之母的贤德稳重。
“叫沛儿也听听这些政事,他如今大了,这些事也该懂得。他的皇姐已开始弄权,他若还一无所知,以后自有他的苦头吃。只一点,叫他不要忤逆他父皇,陛下这头自有台谏鞠躬尽瘁,他不必掺合太多。”皇后最后又吩咐道。
宫人领命下去。
沈皇后轻声问道:“先前去查探谭大夫过往的人,可回来复命了?”
玉芝摇了摇头,道:“还不曾。”
沈皇后眉头蹙起,道:“虽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但本宫总觉得他来得太过蹊跷。罢了,陛下必会查清他的身份,本宫这个后母便无需太操心了。本宫如今便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其他什么都无需做,也不便做了。”
玉芝陪着说了几句话,沈皇后一直意兴阑珊,最后只道:“元羲再如何胡闹,本宫如今也是不便
管她了。只是韶卿的亲事也拖了这么久了,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过几日,便同皇上提一提此事。”
“他的宝贝女儿金贵,沈家的子嗣难道不贵重?”她这样说道。
皇后口中的沈家大公子沈珏却无心关注自己的亲事,他同所有人一般,都在关注着朝中这场纷争。君臣对峙,互不相让,叫所有人都觉得焦心。
连裴忌这样不关心读书大事的人都开始关注此事,在沈珏面前来回走了好几圈,问他的看法。
“我只是觉得,昭宁公主不是会打无把握仗的人,她应该留了后手。”沈珏凭着对元羲的了解,这样说道。
裴忌眯起了眼,手指摩挲着下巴,道:“这样说来,她还有胜算。我信你,这便去钱庄取了钱买她赢。”
沈珏抬头问:“你们还为此事开了盘?”
裴忌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无聊,玩玩嘛。”
沈珏歪了歪头,同他道:“那你去帮我开个盘,我要当庄家。”
裴忌竖起了大拇指,道:“韶卿兄果真有魄力!”
沈珏笑了笑,道:“好说,不过玩玩而已。”
紫宸宫中,天子正焦头烂额。
台谏这帮人这次打了鸡血般,一天都不歇,每日里都来挑刺,不肯轻易罢休的样子。这虽是谏官的职责,但许是难得遇到这样的事,一个个都拿出看家本事来谏言,唯恐落于人后,对不起自己的官帽。
喝了皇后送来的败火汤,总算走了一拨人,只剩苏相还在,天子抬眉看着他道:“苏爱卿还有何事?”
苏相便拱手同天子道:“臣听闻昭宁公主府有一神医,臣的老母亲如今患了眼疾,臣想请这位神医来臣府上治老母的眼疾,还请陛下恩准。”
未成想他提的是与近日争执之事完全无关的事,天子愣了愣,道:“甘泉宫避暑你因荣国夫人之病而留在帝都,倒是未见过那位谭大夫。此事不难,朕即刻便下旨叫他去你府上替荣国夫人诊治。”
“臣,叩谢皇恩!”
天子眉头一动,当即叫人拟旨。
苏相带着两道圣旨来昭宁公主府,一道是命谭大夫去苏相府上治荣国夫人眼疾,还有一道是口谕,宣昭宁公主进宫面圣。
老谭神态自若,接了圣旨,同元
羲道:“看来有些地方还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
元羲笑眯眯道:“老先生早去早回,我今日叫九月炖了鱼汤。”
老谭扬了扬圣旨,便算是作别了。转过头来,对着国朝宰相平和道:“带路吧。”
苏相惊道:“老先生不准备一番吗?连药箱都不带?”
白袍翩翩的老先生瞥了他一眼,好似在嫌弃他的无知,道:“这些东西你府上难道没有?”
苏相心中略有古怪之意,总觉得这人太过倨傲狂妄了,对自己听信旁人之言而请旨这一行为产生了怀疑。
老谭跟着苏相走了,元羲也奉旨入宫觐见。
天子指着那些个弹劾奏章,对元羲道:“你看看,这一桩桩的,苏相都驳不过来!”
元羲随意翻了两本,便扔在一旁,同她父皇道:“虽是些陈词滥调,总也还算对父皇尽忠,只是这尽忠的时间未免太过凑巧。”
天子如何不知,这一回朝臣一股脑地弹劾元羲,全是因她那个提议。且元羲的那些事,都是他有意纵容,根本不会真正为此生气。他只是囿于这样的局势,有些上火罢了。
“父皇,儿臣的提议虽然简陋,但是这些朝臣明明是不想推动此事,这才百般阻挠。为人臣子,原该为君分忧,而不是抱着自己的利益不放手,对有利国家的政事百般推脱。”
元羲这几句,也算说到君王心里去了。天子这些天算是以一敌众,被骂狠了,心中有了怒气。只是为了维护自己明君的形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