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悄无声息地消失,却有些难度了。哪怕能做到,之后的街谈巷议也不是未有实际权力的公主能轻易掌控的。弄得不好,激起民愤,那就得不偿失了。
故而在戏红了之后,她已不着急找那写话本的人了,对方是个聪明人,赶在她从甘泉行宫回来之前迅速排了戏,便是为了在今日叫她投鼠忌器。
虽则她一开始就未想过要如何,但对方显然已推演过了各种可能性,亦想过最坏的结果,触怒权贵,惹祸上身。也因此他尽己所能积攒力量,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个好的结果。
“便是杜撰,从来只有我叫人生叫人死的,哪里有我为了别人要死要活的。叫替你写这出戏的人出来,本宫倒要向他讨教一番了。”
公主殿下隐在纱帘之后,神色看不真切,只听这句,倒还能从中听出三分笑意。
那班主听了却是笑不出来,面有难色,支支吾吾道:“这……”
元羲冷笑一声,道:“他不就等着本宫找上门吗?怎么本宫真的找上了他,反倒缩头缩尾不敢见人了?”
那班主便道:“他如今不在我的戏班子里,我若见了他,殿下的话自会带到。”
元羲手上正拿着一只白瓷杯,听了这话,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便只能请先生到我府上作客一趟,同我好好讲一讲这场戏了。”
那戏班老板脸色白了白,拱了拱手道:“小老儿不过一介草民,微末之身,公主金枝玉叶,实不必出手对付草民这样的人,脏了自己的手。”
元羲轻笑一声,同
身旁之人道:“他威胁我?”
顾祎不赞同地看着她,元羲却漫声道:“不过是请他过府为我讲讲戏,怎么成脏了手了。”
说罢,站起身来,道:“本宫的时间宝贵得很,请吧。”
回去的路上,顾祎直言元羲太过鲁莽:“他被你带回公主府,若在你府上出了差池,你便惹上了一身腥,得不偿失。”
元羲看着他,笑嘻嘻道:“方才还以为表哥是不屑我太过蛮横的做法,原来是在关心我。做人嘛,总要胆子大一些,顾虑太多,反而坏事。不做事就不会犯错,但也不会成功。”
顾幼澄在旁边亦帮腔道:“已在那伙人周遭安排了眼线,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来禀,不过是想要找出那幕后之人,哥哥不必太担心。”
正说着,留在一品居的人便派人来报,说是方才在一品居看到了沈家大公子和裴家三少一起。
“裴忌竟想两头都吃,倒是小瞧他了。”元羲知道后,还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只是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
“他既然公开场合与沈大人走在一处,便是不怕阿姐知道的。”顾幼澄支着下巴道。
“表哥怎么不说话?”元羲见顾祎在此事上沉默,不由主动问道。
顾祎看着她,道:“我在想,沈珏方才也在那儿,必然知道戏班班主被你带走的事。现在不知他对此事的态度,但今日既然也来看戏了,怕并不是无动于衷。”
元羲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说道:“哦。”
顾祎似笑非笑看住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元羲沉思了起来。
另一头,裴忌也在问沈珏这个问题。
沈珏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只是站在窗口看着元羲走远了的身影,沉声说道:“一个无论怎样都有退路的公主,该问的不是我打算怎么做,而是她想做什么。”
裴忌笑得贼兮兮,突然天外神来一笔,说道:“韶卿兄,我记得你长我两岁,却至今连亲事都未定下,你家里应该为此事挺着急的吧?”
沈珏看向他,裴忌一脸无辜地说道:“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沈家大公子抿了抿唇,带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看着裴忌,缓缓道:“好像是。”
窗外是轰轰烈烈的阳光,照进来
给站在窗口的人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裴忌逆光看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记得这三个字自他嘴里说出口,平缓而淡定,不像是在这一点上动过心思的样子。
裴忌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也许沈珏从来没有想过利用这件事摆脱自己婚事被昭宁公主拖累的现实。
他笑得意味深长起来,对这位好友道:“我就这么随便一说。”
听不听在你。
他说话点到为止,实在是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已坐在那头哼起了小调。
轻松而又惬意。
而站在窗边的沈珏目光幽深,耳中是裴忌不着调的哼唱声,不知是他那难听的哼唱还是先前他说的话,竟叫他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他没有表现出来,裴忌却能体察到他的改变。他得意起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沈珏沈韶卿也会心乱。
啧啧,真有意思,今天他算是赚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裴:我觉得你俩可以解绑了,这是个机会。
小沈:好像是。
小裴:我随便说说,解不解绑在你。
小裴内心os:他居然没想过解绑的问题,被我发现了!
最后,祝高考的朋友一切顺利!,, ,:请牢记收藏:,.. 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