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宗正寺派过来的各位大人都在这儿了。”双鹤行过礼,同元羲道。
元羲正低着头看着书,闻言抬起头来,目光在来的人里扫过一圈,然后人便懒懒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问道:“来的都是什么人?”
双鹤仔细禀道:“按制,公主府可设令、丞、主簿、录事各一人,另有史、谒者、舍人、家吏各二人。”
这些都是未来掌管公主府财货出入、田园徵封之事的官员,由宗正寺派遣而来,以后便算是公主的属官了。
元羲笑道:“行了,几位还是自己介绍一下吧。”
一个留着一把山羊胡的清瘦文士拱了拱手,同元羲道:“见过殿下,臣乃公主府家令李流芳,替公主掌管财货、仓廪、田园诸事,以后还请殿下多多指教。”
元羲点了点头,笑道:“李先生,是本宫要向你多多请教才是,本宫以后的生计可全仰仗先生你了。”
李流芳忙做出惶恐状,连道:“殿下客气,折煞下官了。”
之后是稍胖一些也稍矮一些的一名圆脸官员笑着行礼道:“小人周邦礼,是专给李大人打下手的公主府家丞,以后小人自当尽心竭力,为公主和李大人分忧。”
相比起之前的李流芳,他更具有官僚的气质,见礼之际还表了几句忠心,可见是官场老手了。
元羲照旧说了几句客气话。
余下诸人亦一一介绍了自己,并同元羲行礼,昭宁公主一直挂着笑脸,很是客气。
待所有人都认识了一遍,元羲也坐直了身子,十指交握放在案上,很认真道:“本宫这公主府新立,百废待兴,还有许多需要仰赖各位的地方,各位便也不必同本宫客气。公主府诸事便由李大人主理,周大人辅佐。若遇事不决,再来找本宫。几位平日在府内理事之处已安排好,双鹤带几位大人先去熟悉一二,晚上本宫再为几位大人摆宴,请诸位喝酒。”
一群人以李流芳为首便都行礼应是。
其实跟着双鹤进来之前这几位都有些惴惴不安,以为这位昭宁公主不大好相处,还有人担心她会当场给众人来个下马威。毕竟在帝都这位公主的名
声一向不怎么样,最近便是有些好转,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总也叫人心里没底。如今见了,倒不见其骄横,反倒十分平易近人。这才各都暂把心放回肚子里,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便随着那叫双鹤的侍女走出了公主的书房。
“那日的贺礼,可都整理好了?”元羲见过这些个臣属,又问起身边侍女旁的事。
七弦回道:“入册了约有一半,实在太多,奴婢几个忙不过来。”
元羲身边跟着的四个贴身侍女,除平日里伺候她衣食住行之外,各还会分担一些别的活计。从前还算勉强够用,如今出宫开了府,事情多起来,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那一日及笄,不说宫里帝后和各位娘娘皆有重礼,便是其他几个小的公主皇子都送来了各自的心意,宗室近臣更都有所表示,这些都随着元羲搬入公主府而挪入了府里的库房,正由几个侍女整理着,如今过去了三日,却还只整出一半。
“如今来了那么多帮手,正好当用。你便去请李大人帮忙,所有东西都点一遍,登记入册,一式两份。之后便由你掌管一份,李大人那里掌管一份。”
七弦问:“那殿下这里?”
元羲挥了挥手道:“你们整理好之后拿给我看过一遍,我心中有数即可。”
七弦便应下了。
恰四喜从外头走了进来,又同元羲汇报:“那一日殿下让查的宦侍,奴婢查了,是这两年新入宫的,认了陈永诚作干爹,做事周到体贴,在宫里人缘也不错。其余,倒也查不出什么不妥。”
元羲点了点头,道:“我知晓了。”又似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七弦:“七弦,嘉蓉的及笄礼也近了,这次她送了什么?我回礼也好有所参照。”
七弦翻了手上的册子,方才回道:“嘉蓉公主送了殿下一套红宝石头面,共有二十小件。”
元羲笑起来:“她倒是阔气,我还不知要拿什么还礼呢?”
七弦也笑:“殿下为长,又是还礼,论理该送得更重些。”
元羲摊摊手,道:“可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送个什么合适。”
她支着下巴沉思片刻,道:“你去请澄儿过来,她是行家,问她总没错。”
顾幼澄被元羲请了来
,喝了口热茶,才明白过来元羲问的是什么,道:“这还不简单,她送你一套头面,你送她两套不就结了,礼重了一倍,保管皇后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元羲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笑骂道:“哪有这样送礼的,毫无诚意。你这个狗头军师到底行不行?”
“送东西既要送出诚意,又要送出体面,还要送得称心,实在不容易。且对方又是一位久居宫廷的公主,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若实在一些,直接送银票。”
元羲凉凉看她一眼,道:“送你的话直接送银票不失为一份好礼,她那儿我若直接送了银票,得罪的可不止是她一个。”
顾幼澄登时不乐意了,直道:“才没有,去年我及笄你送的可是一盏青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