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冬青坚持不回京城,简思宁也没有办法,他多次来探望苏冬青,到了隔离第二日,见她好像真的没有出现什么症状,稍微缓了口气。
苏冬青却没有放心那么早,鼠疫潜伏期一般是2到3天,也有个别比较长的,可能有八到九天,接下来才是该紧张的时候。
在等待的过程中,偏房中的有两个人突然发烧,其中一个就是郭成。
普通的发烧和鼠疫引起的发烧还是有区别的,最明显的就是后者的发热来的突然,胸口会疼痛,在见过了那么多感染了鼠疫的人之后,这里的人都很清楚,这两个人并不是普通的发热,而是染了疫病。
高热来的突然迅猛,察觉到难受后,两个人眼中的光芒彻底散尽,一脸绝望,但又夹杂着释然。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活在鼠疫的威胁下,整日战战兢兢,这回真的得了,心里反而有一丝轻松mdash;mdash;这回真的要结束了。
两个人被抬到隔间,躺在地上,摘去了口罩,脸被因为高热而发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两个人的意识因为突然而来的高热而被蒸腾,在地上苦苦挨了两个时辰后,撕心裂肺的咳嗽后,终于清醒了几分。
郭成躺在地上,眼睛却一直看向苏冬青的方向,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却引来剧烈的咳嗽。
苏冬青从角落里走出来,站在门外,道:;放心,你家里的事情我们已经记录下来,如果我能活下来,就会亲自寻找你的妻子儿女,如果我死了,那个本子就会呈递给太子,他也一定会完成你的遗愿。
身体一会冻的发抖,一会又热的像是烧起来,郭成脑袋一片混沌,听的断断续续,吃力回道:;谢谢你,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我就算是做牛做马hellip;hellip;
;不用谢。苏冬青单膝跪在地上,看着那双浑浊的眼睛,认真道:;你们是大周的英雄,值得所有人尊重,不需要道谢。
郭成扯了扯嘴角,有更多的鲜血淌下来,气若游丝的道:;我、我从来不想当什么一英雄,只想、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如果、如果这场大疫早点结束,我的家人可能hellip;hellip;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两条生命一点点的消失,那滋味一点都不好受,不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
于此同时的茺州。
刚打完一场仗,双方互有损伤,七王爷收到前方的战报,眼神晦涩不明。
杨飞雄这个老东西,生前就是个大麻烦,死了还摆了他一道。明知道李正那个怕死的蠢货想要向北蛮妥协,主动寻死,让手下几万精兵毫发无损的保留下来,士兵同蛮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加入共同抗蛮的义军就理所应当了hellip;hellip;
李元茂森然一笑。
都说杨老将军不动如山,不参与皇子争夺皇位,谁登上宝座便保谁,但实际上,他心里怕是早就选择了太子,一直暗中伺机而动,竟然一直等到了死。
自从开战,基本没打过几次胜仗,还是以多对少,叛军的将领们七上八下,不小心偷看到七王爷脸上的冷笑,心里叫苦不迭。
李正在位时,叛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下一座座城池,现在换了对手,一切都变了,对方的将领跟从前那些草包比那是天和地的差别。
不管是杨老将军的儿子和孙子,亦或者是曾经跟随杨老将军南征北战的手下,都是和蛮子缠斗过多年的老将,再加上一个功夫高深莫测的文天佑,还有那有强大威力的秘密武器,义军可真是太不好对付了。
大周的南北方都不太平,尤其是北方,时常有纠结到一起的蛮族南下烧杀抢夺,所以不管是兵将都是熟知战场和打仗。
南方就不一样了,南方的小国不成气候,就算是起冲突也是小规模的,强度不大,而且南方的地形复杂,打仗更多的是依仗对地形的熟悉。
投靠李元茂的南方军一直打到北方,唯一的地形优势已经没了,对面除了人少,各方面都比他们强,所以屡战屡败,没有任何破解的办法。
就在所以人战战兢兢的时候,有人突然进来呈上了密报。
七王爷李元茂看完密报,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李贤,曾经有那么多人都说你会成为一代明君,现在就让本王看看,你是不是有名无实!
叛军这边凄风苦雨,义军这边也不轻松。
按照原来的计划,这个时候应该把伤患送回京城,然后再轮派一万人到前线。可是现在鼠疫爆发,京城也不是安全之地,伤患不能回去,京城那边的人也不敢派兵增援。
万一派来的人中夹杂着一个染了鼠疫的人,那前线这几万人可能都要被感染,那个时候叛军不战而胜,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稳定军心,京城鼠疫的事情文天佑只同几个将领说了,普通士兵并不知情,但是久久等不来增员,义军的士兵中很多人心中不免犯嘀咕,难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屡次以少战多,义军的伤亡情况并不乐观,粮草和药物吃紧,文天佑等人也很头疼,